约翰?h?华生曾是英国陆军军医部医学博士。半年前刚从阿富汗战场回国并在飞机上度过了他29岁的生日。他面容敦厚,模样白净,讲话温和,时不时还会顽皮的幽默一下。(我并没有刻意地美化自己。)
此时此刻,这位作风严谨的前军医,正坐在贝克街211b号的起居室里看报纸。他并不是想关注什么新闻,他更多的浏览社会版,目的是能寻找到一些让他的室友夏洛克·福尔摩斯感兴趣的事件。
夏洛克最近一个月都显得无聊,茫然的神情让人看着纠心。他又开始疯狂地向自己身上贴尼古丁贴片。华生几次想阻止都没有开口,他知道即使他能阻止好友的恶习,却不能阻止他感到无聊。
虽然现在夏洛克手中已经有了十二个案子等着他费心,可是没有一件能引起他的兴趣。
这是一个四月初的早晨,风和日丽。
然而,即使是好天气,早饭之后,夏洛克却还是令人担忧地倦缩在了沙发里。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膝上的手提电脑,十分钟之后,再次露出那种茫然眼神,看来今天的电子邮件依旧没有让他感兴趣的委托。
“啊,我觉得……”虽然华生并没有在报纸上找到什么有趣的事件,但他还是打算念上一两个报导,说不定哪一件就引起了他朋友的兴趣。
可是夏洛克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打断他的话,看起来今天倒是有兴致讲话:“哦,我亲爱的华生。”他用了一个不似平常的称呼。语气古怪轻浮。“假如我们两个能够手拉手飞出那个窗户,翱翔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定会是件非常美妙的事……”
华生医生因为这句话而愣住了:“你是说,你和我……一起……”
“是啊。”夏洛克深潭一样眼睛向华生瞥来意味难明的目光,令严谨的医生心头为之一颤,不禁产生一些他不得不立即打消的怀疑。
“如果我们能飞过伦敦上空,揭开那些屋顶,就会窥视到很多令人惊奇的事件,它们一代一代地不断发生着,导致稀奇古怪的结果。我想告诉你的就是,真正有趣的事件,其实就在生活当中。生活比人们所能想象的要奇妙何止千百倍。最真实的故事,能让那种一看开头就知道结局的小说,变得索然无味而失去销路。”
华生却不认同这种说法:“生活不会比小说更精彩。至少我在报纸上看到的这些实事报导,一般来说,都十分单调,俗不可耐。甚至是警察局公布的那些案件也都没有小说中的更曲折离奇。”
夏洛克说道:“报纸的报导总是按照老旧套路;而警察局报告的重点则都放到地方长官的陈词滥调上了。”
华生摇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要知道,由于你的独特职业——世界上唯一的咨询侦探——三大洲每一个陷于困境的人的非正式顾问和助手,你有机会接触到一切异乎寻常的人和事。可是在这儿,”华生指着茶几上的报纸,“我看到的实事报道,反而都是些看了开头就会知道结局的事。我们可以用今天要发生的事来打个赌,证明生活中的真实事绝不会比小说中更精彩更曲折。”
看到夏洛克凝视着自己,华生心中暗暗高兴,看来这个提议引起了朋友的兴趣。他趁机说下去。“就先从这张报纸上刊登的事开始吧。这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标题:《丈夫虐待妻子》。这条新闻占了半栏篇幅,我不用去看,也能完全明白里边说的是什么:一定会牵涉到婚姻出轨、丈夫的另一个女人、狂欢烂饮、伤痕累累等等。哪怕最拙劣的作者也想不出比这更粗制滥造的东西了。”
这个游戏似乎确实小小地引起了夏洛克的兴趣。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走到华生身边坐下来,向他手里的报纸扫了一眼,开口道:“你真该看完那个报导,再来打赌,其实,你所举的例子,并没有证明你的观点。这是邓达斯家分居的案子,发生的时候,我正在把同此案有关的一些细节弄清楚。丈夫是绝对的戒酒主义者,没有别的女人;被控的行为是,他养成了一种习惯,在每餐结束时,总是取下假牙,向他的妻子扔去。这件怪事在一般小说作者的想象里是不会发生的。医生,我决定今天只抽一根烟,你得承认,这个游戏刚开始,我就赢了。”
华生愣住。这个报导他确实没有仔细看,也许是标题的恶俗,完全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可是他并不能因此就表示服气。“这不能说明什么,你的脑袋就是储存所有怪事的芯片,近一百年中发生在世界上的任何事件都会在你的脑子中搜索到。但我还是觉得,我的眼力不会比你的差。今天我总会发现另外的什么事来证明我的观点。”
“的确如此,”夏洛克点燃了一支香烟,全身舒展地靠在沙发上,浓密的睫毛,让他的双目更为传神。此时他只有27岁,依然拥有年青男人光洁的面庞,华生也向后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转过头,正能看到夏洛克完满的侧脸,高高的鹰钩鼻,让他的面孔显得锐利而不同寻常。华生不禁在心中赞叹。一个拥有超凡智慧与超凡魅力的人,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这种幸运常令他激动不已。
此时那张超凡魅力的脸忽然转过来对他露出诡异的笑容,并且说道:“你的眼力确实不差,可你只是在看而不是在观察。这二者之间的区别是很明显的。比如说,你常看到从下面大厅到这个房间的阶梯吧?”
“经常看到的。怎么?”
“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