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江睦桐诛心的话,安氏捂着心口摇摇欲坠:“三郎第二次说后悔认识我了,真要绝情至此吗?”
此时一直看戏的江睦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轻咳了一声。
江吴氏赶紧上前扶起了江老太太,又对玉萱说:“萱姐,赶紧扶你母亲回去吧;垣哥和圩哥扶你父亲回去。”
她又对江老太太说:“母亲,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家里还得您老主持大局。”
江老太太收了眼泪,冷哼一声道:“这是侍郎府,姓的是安!我能做什么主?”
玉菁以后头,来了一句:“祖母在这里是做不了什么主,还是好好的在上房里呆着。要不您去西城,那里的宅子可姓江,您做的了主。”
江老太太虽生气,毕竟年纪大了,此时早没了力气。
可是这口气又咽不下,她瞪着江吴氏道:“你就看她这么忤逆我?给我掌她的脸!”
这可难住了江吴氏,这会与安氏决裂,芳姐的亲事有个万一可怎么办?
眼见着安氏母女出门,江吴氏还不动手,江老太太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江吴氏,怒道:“亏我处处想着你们家,关键时刻却帮着外人欺侮我老婆子。”
江睦桐还没出门,听到此话回头神来一笔:“原来母亲确实是把我当外人的。从大哥亏银子您就瞒着我,这会儿终于说实话了。”
江老太太气:“我说的是安氏,你胡思乱想什么?快让你儿子扶你回去请大夫瞧瞧去!”
江睦桐苦笑一声:“夫妻本是一体,母亲处处为难安氏时,可曾想过儿子?以前我躲开装看不见,想着多孝敬您,您也许就能对安氏好一些。如今您自己也看到了,安氏这三个孩子,早被您的作难和苛责磨的与江家离心离德了。您这是要逼的儿子做个孤家寡人呀!”
江老太太还想说什么,江世垣也开了口:“祖母好好休养身子吧,侍郎府有我和两个姐妹,不劳烦祖母操心。另外我奉劝祖母一句,中什么因得什么果。您不要因为为大伯父筹集银子,将另外两个儿子的心伤了。”
连江世垣也针对自己!等他们父子出了们,江老太太面色阴沉,狠狠的说道:“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安氏我不会留着的!”
江吴氏眼角一跳,看向江老太太。
江睦霖那里缓缓开了口:“我的事让母亲为难了,好在家里牌坊已经建成了。等芳姐出了门,我就带母亲回家去。”
江老太太这才看向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说道:“你也看见了,你二弟弟根本就不往银子上头说话;你三弟弟被安氏迷了心窍,心思早就不在江家了。母亲可就只有你了!”
江睦霖站起身,道:“母亲严重了,弟弟们也是有自己的难处。回头我跟三弟好好谈一谈,兴许能回心转意的。”
江老太太摇摇头:“不要费这心思了,没用的。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是古话却是真言!”
江吴氏被她说的心里不太舒服,她朝着自己的儿子使个眼色。
江世坤和江世圣这才回过神来,上去扶住江老太太,说些俏皮的话哄老太太开心。
厨房里备的酒席也没用上,全家的主子没一个有心情用餐的,玉萱吩咐下去赏了府里的下人。
安氏捂着胸口倚在床上落泪,对着身边的两个女儿说道:“坚决不能做人填房跟死人争风吃醋,我当年一冲动就把自己一辈子毁了,还连累了安府的名声。你们可要长点记性!”
江玉萱劝道:“父亲是被大姐姐气的口不择言了,母亲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安氏摇摇头:“有时候一时的气话反而是真话呀孩子,真话最伤人!茜姐来不来回门我不在意,她不在我心里伤不到我,你父亲却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
安氏捂住了脸,哽咽道:“难道我不后悔那天要出门看什么探花郎吗?堂堂一个阁老的嫡长女嫁给一个破落的世家做填房,受着没见过世面的婆婆的气。若不是你父亲温柔小意,我怎么会坚持的下去?这会他却说一切都是错的。”
江玉萱没经过情事,并不知道怎么劝解母亲,她看向江玉菁,却发现江玉菁坐在床前托着腮帮出神。
她只好自己紧紧抱住安氏,静默无语的听母亲哭泣。
好一会安氏才安静下去,拿帕子擦了擦眼睛,道:“然你们看笑话了。”
玉萱伏在安氏肩上,轻声道:“母亲还有我们。”
安氏拍拍她的背,道:“幸亏有你们。”
江玉菁见安氏情绪稳定了,开口道:“今天闹着一场,祖母大概是住不久了。只是我实在太气,怕以后祖母再为难您。母亲,想办法让江家大院分家吧。”
安氏眼色一暗:“老太太安健,这会怎么可能分家?”
江玉菁道:“一天不分家,我心里一天不踏实。眼看着过完年我也出门,母亲的嫁妆总不能还在我的手里。田嬷嬷固然帐算的好,到底是个奴才。祖母若是突然发难,她不一定挡得住。”
玉萱闻言心里一沉,想起前世江老太太想要的,大概也是安氏的嫁妆吧,只是不知道最后便宜没便宜她和大伯。
安氏听了江玉菁的话,叹口气:“是我一起糊涂,不在这上面上心。如今年纪大了,学起来都晚了。”
她想了想到:“萱姐不是跟你学了一段日子的看帐吗?你把我的嫁妆分上三份,一份你带走,余下的交给玉萱,也学着管起来。”
玉萱自然同意,这辈子能为家里做点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