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回了庆仁院老太太处,夏柳刚伺候完江老太太睡下。
一把扯过荷香出了里间,悄声问:“你做什么去了?老太太问了你两次,我都快答不上来了。”
“我婶婶娘家来人了,让我过去帮忙做饭。”荷香忙解释。
确实今天婶婶娘家来人了,自己也确实晌午过去帮着做了顿饭。
夏柳听后,信以为真,说道:“幸亏你今天不在,老太太可被四小姐气的不清。”
荷香心里有事,听到江世垣的亲妹妹四小姐玉萱又来惹事,问了一句:“四小姐不是被禁足了吗?”
“可不,可人家愣是出门逛街去了,还买了一大堆点心回来。回来就跟大少奶奶怼上了,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等明天,两位少奶奶就轮着到咱们这屋里来伺候老太太。”
夏柳边说,边将手上的活赶紧的做完,准备回去休息。
荷香听到大少奶奶明天也进屋来伺候,手里一紧,折断了自己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一节指甲。
当初大少爷那一出,自己躲在老太太屋里不出去,大少奶奶没少在外面指桑骂槐。
因此上,她头姜婆子身契的心更定了,万一等姜婆子出来,又拿着自己讨好大少爷一家怎么办?还活不活?
夏柳犹在说道:“四小姐也是,从外面买来的点心也不知道是自己吃的还是真的讨好老太太的,拿来又拿走了。下的那一半老太太气的也没吃,全赏给了咱们。你先去吃上一块,回头再来值班。”
荷香怕等下江老太太醒了,笑道:“姐姐帮我顶了一上午班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老太太就是,那点心姐姐给我留两块就行。”
夏柳确实也累了,手里的活计正好是个当口,听到荷香这么说,当下也放下线筐,笑:“那我就回去睡一会,你守着老太太。中午老太太睡的沉,你看着时辰叫醒她,否则晚上又睡不好了。”
荷香就往外推夏柳:“知道了,我难道是第一天伺候老太太?”
等夏柳回去了,屋里就剩荷香和睡的正香的老太太。
荷香进了里间,在床前守了一会,目光就看向了床头那个描金小匣子。
玉萱梳洗一番,就派染画去找江世垣来,结果江世垣并不在院子里。
她在靠窗的书案前坐下。
玉萱心里生了一了百了的意思,就怎么也掩不下去。
今天祖母当着自己的面就暗示大伯母不要拖她后腿,并把自己困在庆安院里。
明显的,是要等着姜婆子在京里得手。
既然祖母不仁,就不能怪玉萱不孝了。
无论大伯父惹上的是不是土匪,必须尽快的把家给分了,三房才能少受牵连。
若要分家,只有祖母委屈委屈了。
玉萱置下几沓纸张,逐一开始写信。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玉萱放下笔,将信装了三个信封,招手把染画唤来。
“这一封,是给父母的家信,你亲自送到父亲、母亲手上;这一封,你让江一拿上姜婆子的常戴的那对刻着她姓氏的金镯子做信物,去找秋凌,什么也不要说,只把金镯子和信给她;这一封,是给陈府大姐的,你先送过去,但不要露面,只托人带进去就好,不要露了自己的名号。”
玉萱又交代了几句,就将三个信件交给了染画。
染画小心的收起来,问道:“小姐还有其它的吩咐吗?”
玉萱想了想,暂时没有事情,只说道:“你到了京里,帮着墨琴一些。”
染画答应着出了门去,并没有瞒着谁。
玉萱又招过雁书,问:“你去看看哥哥回来了没有。”
雁书出去不一会,再回来时身后就跟着江世垣。
玉萱忙屏退了众人,拉过江世垣,紧张的问道:“可处理好了?”
江世垣就笑:“自然是处理好了,未时三刻荷香就把姜婆子的身契交给我了。我拿到东西就去衙门注销了,又交了些银子,这事算是抹平了。”
玉萱问道:“衙门里有没有问人怎么死的?”
“这种卖了死契的奴才,生死皆由主子。衙门里也知道大宅里多有龌蹉,只要交上银子销了身籍,不会多问一句的。”
江世垣细心的给妹妹解释,这打死下人是多么的麻烦,以后可不能再一激动就杀人越货了,还是做个萌妹子比较好。
可是又怕吓着她,江世垣又忍不住轻描淡写衙门里的事情。
许是江家在安庆地位超然,衙门确实没怎么多问,谁知道别家什么情形呢。
玉萱却了了个心思,说道:“那姜婆子埋哪里了?回头让人烧点纸钱去,回头要找就找祖母。”
心里还是有些膈应,江世垣说道:“以后碰到这等奴才,交给我就是,不要再亲自动手了,今天喝点安生汤好好睡一觉,不要胡思乱想。人死灯灭,什么也留不下,别自己吓自己。”
玉萱眨眨眼睛,人死真如灯灭吗?那自己是怎么回事?
不过那姜婆子死有余辜,自己实在犯不着睡不着觉,烧纸钱纯粹是为了积善行德。
同江世垣又说了会儿话,玉萱告诉了今天回家后,碰到贾氏的事情。
江世垣皱眉:“那人就是个无知的泼妇,你犯不着与她对上。”
“我知道,可是总不时的跑出来烦人,还不如把她扔祖母那里去呢。本想着让她也禁禁足,谁知道祖母倒惩罚她到屋里伺候去了。”
玉萱想着贾氏伺候祖母的场景,也不知道祖母满不满意,会不会再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