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晚哭着睡着的,第二日玉萱一醒来,就感觉眼睛涩涩的,
她唤过青棋拿来铜镜,果然眼睛是肿的。
主仆赶忙拿着新提上来的井水敷面,一炷香的功夫才消了肿。
时间就有些晚了,刘政安排的紧,想着今天去坟上拜祭了祖宗,就赶紧把玉萱的名字记在宗谱上。
住上两日,叙叙旧,就赶紧的回京把赵婆子的事情给办了。
如今时间紧迫,竟不能好好带着玉萱边走边逛了。
刘政对宗族,其实也没多大感情,只是记名这件事,非作不可。
只有玉萱名字上了宗谱,才算是他正儿八经的嫡妻,否则哪天刘宪延拿着这种事情说嘴惹事,也是件恶心到家的麻烦。
他怕吵醒玉萱,早早起来绕到田头走了一圈。
自家的地,早在他父亲的时候就典给了伯父,自家的祖宅,看那院墙,也朝着隔壁大伯家延伸过去了。
跟着出门转悠的来兴愤愤:“欺人太甚!爷,您现在好歹是京官,为什么不住回自己家?咱又不是没地方,大老爷总不会不让您回自己家住。”
刘政冷哼了一声,他就是不愿意回去住着。
即使原身,对这里也没打多的牵挂。
小时是随父母住在杭州城的,只是父母双亡后无依无靠,年纪尚小,才回乡里族人处。
可就是回乡的那几年,刘政受的什么罪他不知道,原身被打死他才又机会穿过来倒是真的。
醒来后整合自身资源,发现其实不算太惨,这才联络了散落各地的忠仆,攀上了京里的远房亲戚。
如今他是京官不假,可是原身在读书上是不行的,也得亏了他古文底子强,硬啃下了四书五经。
若还是个普通商人,刘宪延怕是更加多份。
就算现在,刘政衣锦还乡,刘宪延不还是摆着长辈的架子,等着他去家里拜访吗?
刘宪延不是他亲爹,对他不管不问,甚至背后挑唆人找他麻烦,这些事情刘政是放不下的。
祖宅他愿意占着就占着吧,刘政不屑去争那些没意义的东西。
倒是以后他拿着不孝说嘴时,刘政可以拿祖宅做退路,将他一军。
刘政想想停停,赶在早饭前回了堂叔家里。
玉萱已经坐在堂屋里同荣氏聊天。
“昨天看那赵婆子不似本地人,我多问了几句。原来是上京寻亲走错了路,婶婶若是不嫌弃,等我回京时不若把她带上,也算善事一件。”
玉萱笑着对荣氏说完,回头看了青棋一眼。
赵婆子本就是短工,若是要走,结了工钱就是,对于荣氏也算不上什么损失。
现成的人情,哪有不做的道理,因此荣氏说道:“侄媳妇真是个善心的人,那婆子也是可怜,寻亲是走错了方向,跑咱们这里来了。身上盘缠花光了,只好给人做些粗活争点路费。”
话音刚落,青棋就端上了一封银子,荣氏不解其意,赶忙站起了身:“侄媳妇这是做什么?”
玉萱也站起来,拉着荣氏重新坐了,笑道:“好好的把婶婶家的仆人给带走了,这是我的补偿。回头婶婶拿着银子买两个丫鬟使。”
荣氏哪里敢要,刘政侄子如今是京官,昨个听刘太太说娶的媳妇是侍郎的千金,都是传说里的人物。
她忙推辞:“赵婆子是短工,现结的工钱,哪里就说得上损失了,这银子我不能要。”
玉萱暗想,族里人也不是都看见银子走不动的。
路上听李嬷嬷讲苦,背后其实都是刘政的亲伯父刘宪延捣的鬼。
也是,只有亲伯父,才有理由和借口去夺人家的家产不被指责。
回来一天,昨日接他们的刘海,眼下惶恐的荣氏,都还是知道进退的人。
玉萱态度更加的诚恳,将银子推给了荣氏,又命雁书和墨琴去把带来的土仪拿来一份。
“婶婶若是再推辞,我可就不在这里住了。”玉萱用有些撒娇的语气说道:
“本来我们是有宅子的,偏来打扰了婶婶一家,已经说不过去。若是不让我做些什么,我心里过意不去。其它的我也不会做,手里就是有些银子,婶婶就收下吧。”
荣氏在心里砸吧了下嘴,啧啧,手里就是有些银子,可见刘政娶了个多有钱的媳妇。
她又听玉萱叹了口气:“说起来,我真的很想随着夫君看看他从小住的宅子,昨个问起来,他偏偏面色不虞。我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没敢再问,婶婶可是知道的?”
荣氏刚想接银子的手顿了一下,原来这侄媳妇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这么问,明显的是打着把刘宪延这个亲伯伯踩下去的主意。
想想以前刘宪延做的那些个事,又听闻京里的贵女面上和善,动起手来很是辛辣。
荣氏态度恭敬不少,答道:“唉,都是一团旧账。族里其它人,也是看不惯的,可是你伯伯是族长,谁敢忤逆他?”
荣氏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成家,另一个半大不小没个营生,又不爱读书。
正好刘政想带几个人出去帮忙看着铺子,偏偏刘宪延拦着不让族里人去。
又不是他家的东西,偏看着像割他的肉一样,不让族里其它人染指。
为此,族里闹的不可开交,事关自己的利益,哪一个肯让步?
一来二去,要带的人还是没有选下来,铺子也还在刘政手里牢牢握着。
暗地里刘宪亭嘀咕过,这个刘政侄子不是个善茬,很有些手段。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