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欢声笑语,几位姑娘自顾说着。
“尝尝我的手艺哈。”
刘明湘从外面端来几盘小炒,与凉菜掺着放在桌上,扑鼻的肉香味更加浓郁诱人,飘得一屋子都是。
姑娘们纷纷举筷,叽叽喳喳品起菜来。
不二看着眼前一幕,有些恍若隔世,奇怪自己怎么会跟着一群小姑娘混在一起,还称兄道弟的,这不是越活越倒流了。
“怎么不喝啊?”
唐仙已经把酒干了,双颊生出些微红。
看不二的眼神有些飘忽,忽然想到什么,一拍桌子,把不二杯中酒抢了过来,脖子一扬,给自己灌进肚里。
“我都喝了,酒里没下毒,杯子里也没有。”
说着,又给不二倒了一杯。
酒中灵气充盈四溢,散着些桂花的香味,显然是上好的灵酒,对修行也应有不少益处。
唐仙一个姑娘家都这般痛快,不二何必扭捏,也利落地喝了。
酒不烈,淡淡甘醇,沁人心脾,但酒劲儿却很大。
他有些舍不得驭法解酒。
酒水便直入胃中,随着血液在全身各处流淌起来。
少倾,醉酒的晕眩感袭来,但没有其他异常感觉。
他早就晓得酒中没有问题,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在琢磨几个姑娘挖的坑在哪里。
张眉这才笑道:“唐仙一贯这幅样子,但只对她瞧得过眼的才会如此。我刚来西北时,还没有这等待遇。你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你这话说的,”唐仙微恼,“我用得着他包涵么?我不找他的麻烦就不错了!”
张眉被她打断,却也不生气,打趣道,“那你就等着队长给你穿小鞋。”
唐仙便又给不二斟了一杯酒,“你回来之前,张眉叫我给你赔礼道歉,叫我感谢你大恩大德。”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赔罪我不干,我做错什么啦?我杀人放火了,还是伤天害理了?”
说着,脖子一扬饮尽,“但是你几次救了我们的命,为了我们几个,自己也差点送了命。救命之恩,我倒是别无二话。”
她说话的语气有一点激动,许有心情所致。
但更多的应是酒劲儿上了头。
不二自付还是有些许酒量的,平素的酒喝个一半坛也不在话下。
但听着唐仙的话,也有些晕晕乎乎了。
可见今日的酒当真经年佳酿、甘醇浓郁、劲道十足。
许是被唐仙的情绪感染了少许,他也不作推脱,一口将杯中酒喝下肚。
张眉笑道:“你们两个悠着些……”
“怕什么?不够我再去兑几坛,”唐仙人已经开始微微摇晃身子,脸红的发烫,指着满屋乱点,“你们几个愣着干嘛啊,他又不是只救了我一个人?”
这般一说,张眉、刘明湘、易萱也端着酒杯凑过来。
一个个真心实意说着感谢的话。唯有张楚月和李苒默不作声坐在原处。
“有缘千里来相会,队长喝了吧!”
“感情好,一口闷!”
“大恩不言谢,全在酒里头。”
祝酒词的词都是正儿八经的话,叫这几个姑娘说出来怎么听着都有些搞笑。
不二反正开喝了,酒水来者不拒往肚里走,但一缕神识护住灵台清明,算是防着几人一手。
多久没有这样开怀畅饮了?他不记得。
上一次,好像是在浩瀚森林里,被岁月稀里糊涂灌醉了。醉得诸事不醒。
“喝罢,来日方长!”他一杯酒入了肚,浑身便是一暖。
忽然瞧见李苒鬼头鬼脑地藏在一角,趁着没人管,端起一杯便要往肚里倒。
“李苒不许喝!”他眉头一皱,当即喝住。
“你才几岁,就敢喝酒?”
不二平素和气贯了,也懂得收敛。今日酒劲儿加身,似乎真的有些怒意。
他乃生死线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主儿,怒气稍泄,便有点霹雳打雷的意思。
吓得李苒酒杯落在地上,打了稀碎,怯生生地向唐仙和身旁的楚月看去。
“吓唬小孩儿算什么本事啊?”唐仙正在酒兴上,又拍起了桌子,“来来来,有本事把本姑娘吓唬住!”
楚月则把李苒拉倒身边,遥遥举杯,与不二道:“魏队长,我敬你一杯。”
怪了,她明明说着普普通通的话,神情也无异样,但不二却总觉得对方的眼睛在说话。
脑子里琢磨着,便把酒喝了下去。
令他意外的是,这场接风宴,竟是真心实意为自己接风洗尘的。
碾冰院的姑娘们也没有存了别的心思。
许是这灵酒真的得来不易,一个个抢着与不二敬酒,仿佛是要把不二灌倒的意思。
又或许,西北打仗的日子太过枯燥沉重难熬,鲜血淋漓和分别的场面太过频繁。
每个人心头都时常压着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借着今日之酒,姑娘们都想尽情放纵一回,管它明日何在。
到最后,不二灵台尚且清明,一屋子的姑娘,除了楚月和李苒,其余几人都吃了醉,开始东倒西歪。
“魏不二!”
唐仙的脸蛋红得已堪比苹果,猛地一拍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冲着不二喝道:“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时候明明认出了我们几个,为什么装作不认识?”
不二正要回话。
“我知道,”唐仙眼睛一瞪,又拍了一下桌子,“你想装,装什么来着……楚月你以前说的那话叫啥来着?”
“装逼。”楚月笑道。
“就是装逼。”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