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蒙面人亲自看过之后,终于放心下来,径直走了回去。
一人五魔又叽哩哇啦说了一炷香的时辰,才各自散去。
秀秀继续藏了片刻,才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从衣衫上撕下一个布条止住血,才算松了一口气。
朝着不二遁去的方向望去,不由地想起魏不二方才的所做所为。
无疑,她也曾在脑海中闪过这般念头。但为了一个初次相识、并无交情的道友,便冲出去送死,她着实鼓不起勇气。
又想起不二说的话,想起他按着自己的脑袋,推进灌木丛中,是何等的滑稽又决绝。
她不由地在心里默默祈祷。但又寻思他的遁速虽快、身法虽好,修为却未必会很高,落在那角魔手里,只是怕难逃一死。
若早知道只有一个角魔追去,倒不如自己站出来将他引开,在月下林中,找个树木茂密之处,仗着行动灵活,便是一对一,也大有机会与那青角魔战个平手。
她叹了一口气,心道:“钟秀秀,枉你自认聪明,今夜却犯下两大错误!
一个自然是那圆盘反光的事;另一个便是她早该想到,这些角魔如此自大狂妄,倘若看到一个女子只身逃去,定然只会派一个角魔去追。
现在如何想,已是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却是去顺着魏不二逃遁的方向追去,尽自己的全力,看看是否有可能将他救下。
想着,人已然飞至半空遁了出去。
边遁边琢磨,此事干系重大,还需尽快禀明师傅和云隐宗两位师伯,好请他们定夺,报于宏然宗盟,好就此次入谷之征做些防备。
一会儿,又忍不住猜测魏不二的生死,一时间当真是心乱如麻。
……
偌大的圆月照在当头,洒下一片亮堂堂的银色,正是赏风观景的好时候。
两道身影却急匆匆地穿林过叶,造出稀里哗啦的巨大动静,扰得这一带的宁静碎成一片。
不二遁在前头,汗流了一背。
那角魔距他只有不到两丈之远,愤怒的低吼一个劲儿的钻进他耳朵里,震出一阵阵的麻。
二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已持续了一个时辰,奔出不知多少里地。
不二用余光向后扫过,晓得只有一个青角魔跟来,不由得暗叫悔也。
他原本以为,凭自己挑衅,定将那六个青角魔通通引过来。
照常理来说,青角魔虽是角魔之中最低一级的存在,但此族天赋异禀,往往一个青角魔须得数个开门境修士才能相抗衡。
甚至,三纹青角魔还可以越级灭杀通灵境初期修士。
此处有两个三纹青角魔,四个二纹青角魔,倘若引致两宗休息的地方,顾、方二位师叔修为再高,只怕深夜迷糊之中,也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诸位开门境弟子不慎之下,恐怕会死伤惨重。
他既是这般想法,便怀着壮士归西的念头,朝着宿营相反的方向而去。
哪晓得,竟只有一个钢鳞族的二纹青角魔追来。如此一来,倒不如直奔两位师叔那里,以众敌一,将其当场灭杀也是轻而易举。
现在既已向西北行去,再换方向只怕连累了遁速,倒让这角魔追上来。
再说那钢鳞族角魔,早已气得顶冒青烟。他原本寻思,若是寻常人族,叫自己这般穷追不舍,只怕逃不出三十丈之外。
可这小子非但遁得极快,耐力竟也十分惊人。若是再与他纠缠下去,只怕引来人族的厉害修士,岂不是要糟糕。
于是,忙加一把劲道,整个身子忽地向前蹿出两丈,眼看不二便近在眼前,忙伸手冲着他的心窝掏去。
哪料得不二早习惯了这般出其不意的袭击,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下半身疾奔不误,上半身向右侧稍倾,恰好躲过去了。
脚下再一用劲,当即窜出去老远,又与这角魔拉远了距离。
再往前遁,竟逃到一处山谷之中。
不二来时,恰从这里路过,晓得其中有一险要之处。
便在心里寻思:人族哪里跑得过角魔,我这样被他追着,迟早难逃一死,不如借着此处奇险地势,杀他个措手不及。
又琢磨这钢鳞族角魔虽擅长肉搏,但毕竟只是个二纹青角魔,照理来说,头顶魔角的血脉之力尚未开发出来,自己未必全无一战之力。
既是如此想,便一溜进了山谷,直奔那险要之处。
那角魔跟着拐了进去,只见谷中一片开阔地势,不由暗自欣喜。
却见那小子忽然拐入一处山坳,忙跟着进去,忽然脚下一空,整个身子直勾勾往下掉。
低头一瞧,下面竟是数百丈的深渊,一条大河蜿蜒流去,两岸树木繁盛。却不及细看,一道红芒利刃已然向胸口削了过来。
他忙贴住崖壁,接着在手臂上生出一片鳞甲来,再伸出去挡架。
那利刃瞬间剐在手臂的鳞片上,溅起了一片火星,在黑夜份外刺眼。
不二大吃一惊,哪料得他徒手便能挡下自己的利刃,急忙跟进后手。
只见那红芒闪转腾挪,时而钩、挂、点、挑,时而刺、撩、劈、削,当真是变幻莫测。
那角魔哪里见过这等变化多端的道法,仓促之间,只用手臂护住胸颈等要害。其余各处皆唤出了鳞片做抵挡,顷刻间他身上火光四溅,一时间似个烟火厂爆炸一般。
被一个人族的青年修士打得还不了手,那角魔何时受过这等窝囊。
待稍作调整,忽地弹壁而出,下一刻已出现不二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