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可以助她逃走。
何无病甚至在猜测,远在不动营的何灵心是不是也早就,或者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屋子里留存的诸多案卷和证据或许也无法保住。
如果这个猜测正确,那么何晶晶就是把真相带出去的唯一希望。
在几个月前插手这件事的时候,他绝未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想到这里,他注入一道法力,猛力地将手中的符扔了出去,化作一道虚影,冲向林中的角落。
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投入一场无法获胜的战局,结局或许只能是毁灭。
他心中晃有所悟,似乎触碰到了自家大道的一丝真谛。
下一刻,他从头到脚地没入旋涡。
黑色漩涡旋即消失不见。
……
“撞到了什么?”
百丈高空处,言薇透过飞船的玻璃窗,往下望去,夜林如澜。
“人?”张庚将双腿搭在操作台上抖动着,“动静有点像。”
“什么人大半夜会跑到翠湖山里?”
“该提醒郑老大他们挪挪窝了,厉无影过来的时候,放走了一只灵游鬼,到现在还没寻到下落。今天又撞到鬼,不是好兆头呢。”
“郑老大今晚就行动。”
“这么着急?”
“因为这个世界,”
言薇望着窗外浮动的密云,还有足下的夜景,藏在阴影后的景色占据了绝大多数,
“不安分的因素太多了。”
(三)
何晶晶浑身不受控地剧烈颤抖,随时要散架的样子。
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个地桥境修士,而对手只有区区通灵境。
脑子里只剩下血夜当晚的屠杀场景,只剩下眼前刽子手一连串的阴谋与陷阱。
她知道这是心魔在作祟,在摧毁她的反抗力和逃生意志。
但她就是无法抗拒,浑身每一寸都似乎不由自己控制。
跃跃欲动着,凌乱着。
想化成千丝万缕,想四面八方逃去。
心魔犯起来,就是这样可怕。
连何无病这样的疯子都折在了魏不二的手里。
她怎么能逃得走?该往哪里逃?
所以,当何无病将那个符掷过来的时候,她仿佛在火海中看了一条逃生之门。
浑然不顾,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
伸手向符抓了过去。
一头扎进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崭新的黑色旋涡之中。
衣衫一角被利刃割去。
夜,重归寂静。
夜空中,挡着月亮的密云缓缓飘走。
半圆的月重新照耀大地。
泛银又温润的月光照在魏不二平静,镇定又成熟的面孔上。
他不知道方才突然闪现的圆盘究竟是什么,怎么会好巧不巧地将何无病从隐匿的状态撞出来。
只能感谢命运在这一刻站到自己这一边。
他很快整理好心绪,将地上掉落的东西捡起来。
从容地拆解附近的法器、装置,抹去争斗的痕迹。
心里想着:“倘使不出意外,楚月那边的战斗也应该结束了罢。”
说来奇怪,对于这个极具神秘色彩的姑娘,他远比对自己还要有信心。
空地里已是空空荡荡,先前的争斗、法术、碰撞通通不见。
像是肃清了所有的矛盾,所有的恩怨。
找死总比等死强一点啊。
他面露微笑,忍不住想到。
又打赢了一场默默无闻的险战。身上重如小山的担子仿佛卸下不少。
他披着淡银的月波,如沐新生之光,独自离开翠湖山。
身后背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楚月叮嘱的不可放入储物袋中的装置。
却未曾发现,一个虚影从某个类似瓦罐的装置中,畏畏缩缩地探出了脑袋……
(四)
李云憬努力睁开眼睛一双猩红的眼睛。
好闻的汗味,还有自己身上的体香。
粗重的男子喘气声,还有自己不受控的娇叱呼喊。
赤luo又线条分明的肉躯,还有自己如雪如玉的肌肤。
剧烈的冲撞,还有自己如同骑马般的颠簸。
她在yù_wàng的高峰处使劲儿往下看。
却始终看不清自己当做马儿骑着的男人的面容。
她娇喘着伏下身子,想看得清楚一些。
忽然感受到有同类的气息在四周游荡。
她猛地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眼睛珠子由猩红返黑。
大口地喘着气,仿佛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
又是一场难休难舍的欲梦啊。
她想到。
往四周看去,寻过这个秃头正在数尺之外,目瞪口呆瞧着自己。
他一手拿着一个木鱼,一手机械地敲打着,梵音渺渺传来。
在他的身旁,一个形貌美艳的女子战战兢兢地倒在地上。
穿着一袭长裙。下摆处,被撕掉一块布,另一块儿烙着【三花洞】的标志。
“她是谁?”李云憬问道。
她很快感受到了女子身上隐隐流溢的原始yù_wàng更接近某种异兽发春的气息。
“师傅,”
寻过很快回过神来,伏到地上,恭恭敬敬的。
他的脸朝地,眼睛则向四周乱瞄着。
看到并未遗漏半点血迹,才安心下来。
“这是我千辛万苦为您寻来的‘欲囊傀儡’啊……”
女子听到欲囊两个字,吓得面色惨白,转身欲逃。
李云却一挥手,将她摄到掌中,仔细端详起来。
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