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我的老弟呀!你可想死我了!”秦克学上来就是一个螃蟹似的拥抱。“哼!重色轻友的家伙!光顾着和你那保时捷女友温存了吧?电话不打就算了,连个信息也不发!”“我这不怕你童大主任太忙,影响革命工作嘛!”“你少来!恐怕是你的革命工作太忙,争分夺秒要把损失夺回来吧?”童克疾坏坏地望着秦克学:“今天,你买单!”“毛毛雨啦!”秦克学操着醋溜广东腔说道:“我今天请你吃海鲜大餐——虾皮炒油菜!”“哼!你就把脖子伸出来等着挨宰吧!服务员,四斤的龙虾来一只!”“别闹了,这里可是羊蝎子店,不卖龙虾!”这家羊蝎子店名叫“八先生”,据说是因为老板属羊,又是主营羊蝎子,而羊在十二属相中排行第八,因此取名“八先生”。
“我听说了,你上任以后儿科变化挺大的!看来,我让贤是对的!”“说说你吧!是不是每天都在春尽了无痕啊?”“东风未肯入东门,走马还寻去岁村。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唉,说起来话长啊!”“怎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这可能是单亲家庭感情生活中共同的问题吧!如果没有孩子,男女双方如胶似漆,即使平淡了,倒也无大碍。只是,中间隔个孩子,会使简单的事情弄得更为复杂!”“孩子……确实是个问题!”童克疾由秦克学想到了自己。“你是搞儿童临床心理学的,你给分析分析……开始吧,作为孩子他妈的男朋友、孩子的叔叔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你一旦要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你要做孩子的后爸,那问题就来了……他会很自然地……排斥你!”“我想,孩子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关键还是要看大人怎么看!”“太对了!在我们中国,大人基本上是没有自己独立的生活的,大多是为了孩子怎么怎么着,于是造成了孩子也没有孩子自己独立的人格!他们往往用哭、用闹来干涉父母的决定。还有一点,我和她……在经济方面悬殊太大,她一个月的花费,可能是我一年的收入!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总有些跳着脚往上够高儿的感觉!”“还是那句话,关键看她怎么想!”“她想让我放弃现在的工作,参与她们公司的管理!”“三思啊老兄!”童克疾是个不爱参与别人生活的人,但既然是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他还是决定要言无不尽:“钱钟书的《围城》想必你是读过的,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说句世俗一点儿的话,你之于她的吸引,就在于你是一位医生她是一位患儿家长,而一旦你进入她的公司甚至成为了他的下属,吸引力就没了!隔阂会更加的明显了!修复起来就更加的……困难了!”“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不瞒老弟说,为了多挣点儿钱,我也到社会上一家私立医院去应聘过,叫什么——王子﹒公主儿童医院,到那里看病的都是非富即贵,你真的要像伺候王子和公主一样地伺候那些孩子们!收入嘛……当然比公立医院高很多了,但主要也是看你的业绩——就是拉客户的提成儿!但总感觉……没有尊严!”“咱俩呀,一个毛病!都是太把尊严当回事儿了!来,走一个!”
童克疾此次来北京,是应邀参加一个儿童临床心理学国际学术交流活动,夏米米本来是要一起来的,可当她了一眼会议议程之后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本来,童克疾打算把童彤带回来让她和爷爷奶奶厮混几天,amy却开玩笑道:“难道……你不想带未来的儿媳妇儿去见见公婆吗?”童克疾取笑道:“人说丑媳妇儿早晚要见公婆,早点儿晚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次你还是多陪陪小雪吧!”amy突然学着赵本山小品中脑血栓患者的样子走起路来,逗得童彤咯咯咯笑个不停。amy道:“我就这样从你们家胡同儿口走进去,谁要问我找谁我就说我是老童家的媳妇儿,嘻嘻!”“我们家胡同儿啊,早就拆的一片瓦都不剩了!”不知为什么,童克疾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意识流里突然闪过了段湘秋的一句话——那是在得月楼偷听了司培辰和萍萍嘿咻之事的那一次,临近分手时,段湘秋突然悠悠地吐出一句:“好想再去原来的胡同儿里看一眼啊!”“算啦,不难为你了!反正我也拿不出手!”amy收起他的半身不遂身段儿:“再者说了,我现在是被限制出境,万一再被从机场给截回来,对童童不好!”“什么叫限制出境啊?是不是不让你上镜头了呀?”童彤“听”文生意。“是啊童彤,因为爸爸说阿姨太丑,所以,限制出镜!”“阿姨才不丑呢!我们班徐文浩妈妈可丑了,又矮又……!”“童彤!闲谈莫议人非!”童克疾喝止。“我看不如这样,”amy边帮童彤把流海儿织成小辫儿边道:“我带童彤痛快地玩儿几天,借机再巩固巩固感情,还有,正像你说的,小雪目前是这样的一种状态,我作姐姐的,也该好好陪陪她才好。童彤,让爸爸自己去北京开会,你和amy阿姨、小雪阿姨一起看家,好不好啊?”“噢!太好喽!”“我们这几天要小鬼儿当家,不对,是童门女将当家!”话一出口,amy就自知失言,脸一红,吐了一下舌头——看来,再优雅稳重的人,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也会聊发少年狂的!“哼,你这个小白眼儿狼,爷爷奶奶白疼你了!”童克疾在童彤脸蛋儿上轻轻摸了一下道。
从“八先生”回到家,童家老妈神秘兮兮地把童克疾拉到一边儿:“克疾呀,你猜刚才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