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任谁遇到这等糟心事,心情都好不起来。
太皇静太妃一直是个厉害又难缠的人物,活着的时候没少给人添堵,死了也不消停。不偏不巧挑了一个最坏的时机。令她无端背上谋害太皇静太妃的恶名。
更可恼的是,这等事无从解释,也不宜分辨。
否则,便是越描越黑,也成了做贼心虚。
她心情本就不佳,高阳公主又不知死活的闹腾,不给高阳公主一个教训,实在难消心头这口恶气。
顾莞宁定定神道:“让人好生看着高阳公主!”
玲珑立刻敛容领命。
顾莞宁又沉声道:“既是来了,索性一并处置承恩公夫人她们三人。”
……
连着被关了两天的承恩公夫人,一开始自信满满,以为很快就会被放出去。结果两天过来,依旧毫无动静。
承恩公夫人心里开始暗暗发慌。
另外两个勋贵女眷,更是满心焦虑急切,不时低声窃语。
“不知皇后娘娘会如何发落我们。”
“皇后娘娘虽然性子严厉,却处事公正。我们只犯了口舌之错,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重罪。总不会要了我们的命。”
“你说得有理。我们不必着急。想来娘娘很快就会让人放我们出去了。”
两人拼命安慰彼此,却掩不住彼此眼中的惊惶。
承恩公夫人满心烦闷,听她们两人小声嘀咕,愈发烦躁:“行了,你们两个别再嘀嘀咕咕的,听着让人头痛。”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撇撇嘴。
她们两个一直捧着承恩公夫人,无非是看在闵太后的份上,想跟着沾沾光。
可惜,心软的闵太后这次硬是狠下心肠,果然没理会承恩公夫人。连带着她们两个也被关在屋子里……
两人眼中的嘲弄和轻蔑,承恩公夫人如何能看不出来?
事实上,她心里也憋着一团闷气。
闵太后是出了名的嘴硬心软。这一回却对她不管不问。落到心狠手辣的顾莞宁手上,想安然脱身,怕是不易……
咔擦!
开锁的声音骤然响起。
承恩公夫人一惊,脱口而出道:“是谁?”
另两个女眷也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起身看了过去。
一张熟悉的美丽脸庞映入眼帘。
一身素白的衣裳,未能减弱她半分容光,依旧艳光灼灼,明媚照人。凤面含威,唇边毫无笑意,冷然的目光令人心惊。
是顾皇后来了!
……
承恩公夫人不敢迟疑犹豫,忙上前行礼。
另两个女眷也一起行礼。
顾莞宁迈步而入,目光一扫,淡淡说道:“诸位免礼平身。”
“皇后娘娘凤驾亲临,妾身心中不胜惶恐。”
今日的承恩公夫人,态度显得格外恭敬谦卑:“这两日,妾身一直在反省当日所为,悔恨懊恼不已。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另两个女眷立刻齐声道:“请皇后娘娘责罚!”
认错态度良好,比起高阳公主来可要强多了。
顾莞宁心头闷气已出,无意再刁难三人,淡淡说道:“你们知错便好。在灵堂里出言不敬在先,之后又冒犯天家公主,本宫不罚你们,不足以服众。”
“谅在你们认错及时,本宫便罚你们接下来跪灵时不得张口,一日只吃一顿饭。另外,太皇静太妃下葬之时,你们也要一起去皇陵,在她墓前磕头认错。以告慰太皇静太妃在天之灵。”
这样的责罚,确实算不得重了。
不过是丢些颜面……反正丢人也丢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桩。
承恩公夫人很擅长自我安慰,很快便躬身谢了恩典。
……
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承恩公夫人,在一众异样的目光下再次进了灵堂,老老实实地跪下。
闵太后心中微微惊愕,低声问顾莞宁:“你如何处置她们三人?”
顾莞宁低声轻语几句。
闵太后眉头略略舒展,嗯了一声。
顾莞宁重拿轻放,并未重罚,显然是为了顾及她这个太后颜面。这份体贴,她心安理得地领受了。
闵太后又问起了高阳公主:“你打算如何处置高阳?”
不知有多少人听到这句话,着意竖长耳朵听顾莞宁如何作答。
顾莞宁淡淡应道:“高阳对太皇静太妃感情极深,所以才会这般失态。儿媳便让她去皇陵,为太皇静太妃守孝三年,也算全了她的心意。”
闵太后:“……”
众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
在皇陵守孝三年,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不能穿华服美裳,不能离开皇陵半步,不得食荤腥,冷清度日……和坐三年苦牢也没什么区别。
这对喜好奢华享受的高阳公主来说,无疑是极重的处罚。
闵太后很快回过神来,点点头道:“你处置得甚是妥当。”
众人:“……”
在闵太后的心里,顾皇后做什么都是对的吧!
众人心里默默腹诽,却无人敢多嘴饶舌。
……
高阳公主被罚守陵一事,很快悄然传开。
宫中设了两处灵堂,女眷们在景阳宫的灵堂,外灵堂则设在另一处寝宫里。
天子龙体欠安,每日露一回面,象征性地跪上一时半刻。魏王世子韩王世子安庆王等人却是整日跪灵。
既是以太皇太后之礼操办丧事,皇室宗亲自然都被召至宫中跪灵。高阳公主的驸马王璋也未例外。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