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没说话?”
太夫人的声音打断了顾海的思绪。
顾海定定神,冲太夫人笑了一笑:“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若是沈家人找上门去,齐王世子会是什么反应?”
提起齐王世子,太夫人目光暗了一暗。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自从她病了之后,齐王世子倒也来过两回。每次都带了许多名贵的补品,还带了宫中的太医来给她复诊。确定她的病症确实好转起来,齐王世子才安心。
作为一个外孙,齐王世子的表现着实不差。
可太夫人清楚的知道,因为顾莞宁的事,齐王世子对她这个外祖母已经生了怨怼,有了嫌隙。
往日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如今再见面,却客气有礼,透着疏离。
沈青岚寄身齐王府的事,太夫人是在病情好转了之后才知道的。
骤闻此事,太夫人既惊又怒,当即就要命人去请齐王世子过来。却被顾莞宁拦下了:“祖母,齐王世子明知道沈青岚和我们顾家关系不同寻常,还是一意收容了她,显然有他的想法。祖母叫他来又有何用?”
“是要当面诘问?还是怒斥他一顿?”
“祖母可别忘了,他是祖母的外孙,更是齐王世子,是深得圣宠的皇孙。他若是执意要做什么,祖母又岂能拦得住?”
顾莞宁这番话并不动听,句句犀利,直指人心。
太夫人哑然片刻,才忿忿道:“难道就这么听之任之,由着沈青岚待在他身边?”
顾莞宁目光微闪,神色冷然:“沈谦已经死了,母亲也被软禁在荣德堂里。阿言被送到了普济寺里。如今,只剩下沈青岚一个人。”
“祖母不必忧心。沈青岚绝不会吐露出实情,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身世曝露。”
沈青岚一心做着能嫁给齐王世子的美梦,怎么敢让齐王世子知道她是沈氏的私~生女!
这些话,顾莞宁虽没有明说,太夫人也猜了出来,顿时怒从心头起,冷哼道:“真是痴心妄想!凭她一个私生女,竟然也敢妄想着嫁给世子。让她做一个侍妾都是抬举了她!”
顾莞宁也不多说,只道:“祖母安心养病,这些事我自会想法子处置。”
……
直到今时今日,太夫人才知道,原来顾莞宁是打着让沈家人登门讨人的主意。
一来名正言顺,不会留下话柄。二来,也能借此事考验沈家人。更重要的是,看一看齐王世子的心意到底如何。
有沈家人出面,不管结果如何,至少顾家无需和齐王世子面对面地撕破脸,还能留有周旋的余地。
太夫人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让人盯着齐王府,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
顾海和顾莞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应了。
太夫人察觉到了他们两个的小动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们两个又在打着主意想瞒下我是不是?我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了,我又不是纸糊泥做的,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经不起。”
顾海立刻道:“是是是,母亲性情坚毅刚强,儿子远远不及。”
顾莞宁也迅速道:“祖母才是我们定北侯府的主心骨。凡事有祖母撑着,我和三叔都安然无忧。”
太夫人眼里有了笑意,口中嗔怪:“一对马屁精!尽说些好听的来糊弄我。真有什么事,十有**又会瞒着我。”
顾莞宁笑着哄道:“这怎么会。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一定立刻告诉祖母,让祖母来定夺。”
顾海也一本正经地说道:“母亲就是不信我,也该信莞宁的话吧!”
太夫人一向精明,当然不是那么好骗的。哪能看不出他们两个的盘算?
叔侄两个是打定主意不让她插手过问此事了。
太夫人有些无奈地笑了一笑:“罢了罢了,我已经老了。府里府外的事情,有你和宁姐儿操心,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太夫人终于退让一步,顾海和顾莞宁对视一笑。
……
隔日清晨。
齐王府的门房处,沈家的管事客气地递上了名帖:“这是我们沈老太爷的名帖,不知世子可在府中?”
随着名帖过去的,还有一个极厚实的荷包。
门房管事稍微一掂荷包的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总算正眼看向沈家管事:“不知是哪一个府上的沈老太爷?”
京城官员众多,姓沈的就有三家。
沈家管事陪笑道:“我们老太爷是西京人氏,姑奶奶是定北侯夫人。定北侯府的二小姐,是老太爷嫡亲的外孙女。”
原来竟是顾莞宁的外祖父!
这样算来,沈老太爷也算是齐王世子的长辈了。
门房管事顿时换了一副热络的嘴脸:“原来是沈家老太爷来了。说来真是巧了,世子平日大多住在宫里,因着今日休沐,所以昨天晚上便回了王府。我这就送名帖进去,请老太爷稍候片刻。”
沈家管事忙不迭地笑着应了,心里不由得暗暗咋舌。
沈老太爷之前叮嘱的没错。
定北侯府这块招牌果然好用的很。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门房管事就回来了,看着沈家管事的面色颇有些微妙:“世子说了,今日有事和幕僚商议,无暇见客。”
沈家管事:“……”
沈家管事碰了一鼻子灰,门房管事心里也颇为诧异。
齐王世子和顾二小姐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感情甚佳,人尽皆知。如今顾二小姐的外祖父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