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太过诛心!
齐嬷嬷和王嬷嬷一起变了脸色。
两人俱是宫中的老人,俱都精明至极。听了这样的话音,哪里还能按捺得住。
“太孙妃何出此言?”齐嬷嬷一脸被羞辱的羞愤:“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来伺候郑美人,务必要让郑美人平安地生下肚中的双生子。这几个月来奴婢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怠慢。如今郑美人早产,奴婢心里不知多焦急,自是寸步不离才行。太孙妃竟这般张口污蔑奴婢,奴婢虽人微言轻,也绝不能受此屈辱。”
王嬷嬷反应也不慢,立刻也摆出了誓死不屈的表情来。
顾莞宁压根不想搭理她们两个,转头吩咐陈月娘一声:“夫子,让她们两个闭嘴出去。”
陈月娘应了一声,迅疾上前出手,先点哑穴再点昏穴。
先一刻还据理力争的齐嬷嬷王嬷嬷顿时瘫软下来。陈月娘一手一个,轻轻松松地将两个嬷嬷拎出去了。
太子妃:“……”
太子妃张张嘴,想说什么,在看到顾莞宁镇定自若的神情后,又忍了下来。
顾莞宁目光一扫,看向四个神色惊惶的产婆,淡淡说道:“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必须让郑美人安然生下孩子。否则,你们四个都休想活命。”
产婆们听的齐齐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说道:“民妇自是会尽力。只是,郑美人眼下早产,胎位又不正……”
郑美人陡然惨呼一声,音量既高又尖锐,听得人头皮发麻。
顾莞宁恍若未闻,看着说话的产婆,声音冷然:“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孩子平安出生,你们俱都有重赏。孩子若有半分差池,你们四个一个都别想走出产房。”
孩子平安出生……也就是说,尽力保住孩子,郑美人死活倒是无碍。
产婆还算机灵,立刻应了下来。
……
产房里的动静隐约传了出来。
太孙安然坐在椅子上,神情镇定。
徐沧也被赐了座,正低声说道:“殿下,妇人早产本就十分危险,郑美人又怀的是双生子,只怕更加危险。”
太孙淡淡说道:“所以我才特意让你过来。万一有什么危急情况,你立刻进产房救孩子。”
徐沧皱了皱眉:“不是草民不肯救人,只是,郑美人是太子殿下侍妾,草民不宜冒犯唐突……”
此时妇人生产,靠的都是有经验的产婆。就是宫中的妃嫔娘娘难产了,也不会让太医们靠近半步。
也怪不得徐沧有此顾虑。
太孙简短地说道:“有我在,不必忧心。”
正说着话,就听到一阵颇为有力的脚步声。
太孙和徐沧一起抬头,只见一个相貌端庄秀丽的三旬妇人,神色自若地拎着两个嬷嬷走了过来,然后将两个嬷嬷放在了地上。
太孙:“……”
徐沧:“……”
太孙养尊处优,从未做过体力活。
徐沧痴迷医术,整日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研究药草医书。何曾见过这般力气大的妇人,一时间,不由得瞠目结舌。
陈月娘就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轻松自若地走上前,向太孙行了一礼,然后张口解释道:“太孙妃命她们两人退下,她们两个竟敢不遵。我只得让她们温驯听话了。”
太孙赞许地笑道:“陈夫子行事果然利落果决。”
陈月娘微微一笑,张口告退。
徐沧的目光落在陈月娘的背影上。
陈月娘是习武之人,步履稳健,身姿苗条,不算妩媚,别有一番利落动人的韵味。
待陈月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徐沧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位陈夫子,不知是何来历?似乎身手颇佳。”
太孙随口笑道:“她是顾家的人,身手确实极好。阿宁一直随着她习武。祖母几个月前就让她了阿宁身边,随身保护阿宁的安全。”
有陈夫子在顾莞宁身边,太孙也觉得安心踏实了不少。
素来少言寡语的徐沧,对这位陈夫子倒是颇有些好奇心,又追问道:“陈夫子就这么来府中,家里的人该怎么办?”
太孙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出几分异样来,别有深意地笑着看向徐沧:“徐大夫今日好兴致,怎么如此关心起陈夫子来了?”
说起来,徐沧三十多岁了,一直不曾娶妻,至今还打着光棍呢!
徐沧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殿下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
太孙心中暗暗好笑,也不再出言调侃,笑着说道:“陈夫子丧夫多年,独自抚养儿子长大成人,性格坚强,颇令人佩服。”
原来是寡妇。
徐沧的眼睛悄然亮了亮。
……
一个时辰后。
陈月娘快步走了过来,低声禀报:“殿下,郑美人情况危急,再这样下去,母子俱危。太孙妃想请徐大夫立刻进产房。”
太孙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好,徐沧,你立刻随陈夫子进去。”
一提到治病救人,徐沧平平无奇的脸孔顿时凝重了几分,应声站了起来,正要伸手拎起沉甸甸的大药箱。
陈月娘已经眼疾手快地抢先一步拿起了药箱:“徐大夫,动作快些,免得耽搁了救人。”
被嫌弃动作慢的徐沧,目光迅速在陈月娘的脸上转了一圈,竟未生气:“陈夫子说的是,我们这就进去。”
太孙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不过,此时情形危急紧张,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