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大臣借子虚仙人当年所言,帝、凤二星并行,天下大劫的说法,找道人专门卜卦,祸乱天下之人的矛头便直指容公子。最终,皇帝还是下令处死了与南陵王有牵连的近百余人,捉拿了近七位郡王及侯爷,他们都因此而被无辜牵连惨死。
汀兰绕过屏风,将手中端着的甜汤放在案几上轻声对子衿说:“郡主,先休息一会吧,您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样您的身体怎么受的住呢。”
汀兰是真的担忧子衿这丫头,看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越来越单薄。她不能明白这容家的事情究竟与她能有什么关系,值得她如此拼命。
听到汀兰的声音,子衿才将手中的竹简一点点卷好放在案几旁,汀兰将甜汤端到子衿面前。
子衿抬起头对汀兰笑了笑,“多谢汀兰姐姐。”
汀兰安抚道:“快点喝吧,不然等会汤就凉了。”
端起碗小酌一口,子衿眉头突然锁紧,抿了抿唇将碗放回原位。
她突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未注意到细节,为何一切都是这么顺水推舟,皇帝嘉奖过容公子后紧接着,就有人来揭发,况且此事林王爷也参与其中,这一件件太过凑巧,也做得太过明了,若说是有人嫉妒容公子,可为何林王爷也会参与其中。
况且皇帝竟然没有过丝毫怀疑,此事就越来越诡异了。
汀兰见子衿只喝了一口,有些不解连忙询问,“郡主,是汤的味道不好吗?”
子衿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汀兰不由叹息一声宽慰道:“谢大人等人都在帮容公子求情,事情并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子衿原本有些呆滞的目光闪闪亮。汀兰口中的谢大人正是谢韶逸的父亲,谢家家主,如果他真的会伸出援手,绝对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用手将纸张铺平,子衿拿起毛笔快速将自己这几日的想法全部写下来,待墨干后将信笺一点点折好。
汀兰看着子衿有些为难,她并不想让子衿参与到此事里,“郡主难道你忘了,在入宫前林老王爷对您说过什么了吗?”
子衿手上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神情古怪的对上汀兰的,面容无半分血色,就像听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话。
汀兰心中一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郡主,“郡主?”
“汀兰姐姐还记得,去年我去祭拜母妃时,那同时来祭拜的神秘男子吗?”
电光火石间,汀兰心头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郡主是说那人是容公子。”
点点头子衿将信笺放在案几上,“我刚开始也不能确定,直到那日在偏殿近距离看到容公子,我才真真确认了,他就是那个神秘人。”
“他说自己是母妃的故友,想来容公子也不会拿一位死者开玩笑,所以既然他是母妃的故人,我才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子衿不想做令自己违心的事情,所以潜意识里她就很想救他,子衿总觉得若能帮到那人,自己的母妃会很开心。
原来郡主是因为自己母妃才想要帮容公子,汀兰会心一笑柔声道:“是汀兰不好,误解了郡主的心意。”
子衿摇摇头站起身绕过案几跪在汀兰身边,手轻轻抓着汀兰的衣角,“我知道汀兰姐姐是在为我担忧,可是这一次子衿真的希望可以出一份力。”
“那如果失败了呢?”汀兰看着子衿缓缓开口。
汀兰说的也没错,如果失败了,很有可能会将子衿自己卷进这场政治斗争里去。公孙凌的母亲陪伴皇帝从太子坐上皇位,如此深的情义都尚且输了,就算子衿再得皇帝厚爱,可与这江山比起来她又能算什么。
子衿叹息一声,“至少我曾经努力过,不留遗憾。”
成功与失败向来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她将自己要做的做好问心无愧,其余也只能顺其自然。
“那郡主行事定要避开林老王爷的眼线,汀兰就先退下了。”汀兰慢慢站起身退了下去。
汀兰这种态度就说明她已经默许了子衿的行为,子衿端起碗喝上一口甜汤,啧啧嘴,暖暖的汤她身心慢慢放松,倦意也随之来袭肆意包裹着她的身体。
第二天,子衿算好时间偷偷溜到太极殿前,此时早朝已散众大臣纷纷走出太极殿,正要上前子衿却一眼瞥到了林王爷,子衿连忙找到一个墙角便快速闪了进去藏好。
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子衿猛地屏住呼吸,俄而却发现林王爷并不是发现了她,而是和另一个人一同来到墙角议谈罢了。
因为子衿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并且林王爷刻意压低声音叫那人,“谢大人。”
谢大人,父亲怎么会和谢家主在一起。子衿咬着嘴唇,稍稍向林老王爷的方向靠近一些,身子靠在墙壁上,在保证不会被发现的前提下,子衿打算偷听一番,看看自己的父亲和谢家主究竟什么好谈的,毕竟容公子的事林家也参与其中。
林王爷与谢家主闲聊片刻,双方语带机锋,说话使劲绕着弯子说,谁也不让着谁。突然谢家主语锋一转极为直白的道出了所有真相,听完谢家主的话,子衿整个人都楞在那里动弹不得。
谢家主的话一字字就仿佛一柄利刃割伤着子衿,子衿用手捂着嘴不停抽泣着,哽咽着,她想逃,一句她也不想再听下去,可是潜意识中她又想继续听完,子衿任由那些真相伤害着自己,刺痛着自己。
虽然伤心,可事情还没有办完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子衿这样想着路过朝阳殿她看了看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