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左亦就站在苏佑的身后,看着苏佑哭的撕心裂肺,心如刀绞,对着那挂满苏佑泪水冰晶的墓碑,心里念道:“哥,嫂,如果你们真的在天有灵,就保佑苏佑,让他逢凶化吉,你们放心,我会照顾他,我的愿望很简单,只要让他活下去,就好。”
撕心的哭喊换成了低声的抽噎,因为此刻的苏佑眼泪已经流干。
扶起跪在雪地里许久的苏佑,搓着他已经冻得发紫的双手,苏左亦说道:“我们再去看看你爷爷吧。”苏佑点点头。
作为儿子,苏左亦同苏佑一样在坟前跪下。
“爷爷,我把小叔找回来了。”苏佑此刻欲哭无泪的心情很难受。
“爸,对不起,当年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却因为我的自私,害的苏家沦落至此,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苏佑这个苏家的最后血脉,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您,安息吧。”说完,苏左亦在雪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起身,拍拍身上的雪。
苏佑也跟着起身,长时间跪在雪地,凉气已经穿透了棉裤,膝盖传来的疼痛让苏佑一瘸一拐。
山路十分的崎岖,苏左亦架着苏佑,默默的走着。
走出深山,路过爷爷家的门口时,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我想进去看看,行吗?”苏佑问着身旁的人,后者点头。
爷爷家的房子是那种古老的土房,由于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再加上长时间风吹雨淋又没有人修葺,房子的一些部位已经有了轻许的坍塌,成为危房,院子里荒草丛生,干枯的杂草上挂满了白雪,在风中摇曳。
这里是苏佑和苏左亦长大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有着美好的回忆,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浮过,确已今非昔比,苏佑不禁鼻子再次酸了起来。
发觉了苏佑的异样,苏左亦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还要继续吗?”
苏佑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如刀般凛冽的寒风从鼻孔钻进大脑中,苏佑打了个冷战,顿时清醒了好多,“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自从爷爷走后,自己就被父母接回家去,这里再也没有来过,一晃就是十二年。
苏佑毫不费力的推开木质的大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门上厚重的雪壳子大块大块的落下,苏佑用脚轻轻地踢了踢门的底部,好让上面的积雪尽数落下。这扇门对曾经的他来说,是有多么的难打开,可如今,毫不费劲。
“这里这么荒了啊,咱们把草弄一下吧!”看着满院子的荒草,苏佑对身后的小叔说道。
小叔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到一边,拿出破风,开始割草。
“还真是个行动派,”苏佑想着,然后也拿出自己的断水,学着小叔的样子,开始割草。
雪越下越大,落在两人的羽绒服上,又滑落下来。
两人忙活了快一个小时,整个小院才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苏佑直起快要断了的腰,感叹道:“这院子看起来不大,怎么会长这么多的草,可累死我了,腰都要折了。”
苏左亦把最后一株草割断,扔到一边,撇了一眼苏佑,“你那是缺乏锻炼。”
“扯淡!我可是一个运动健将!”苏佑反驳道。
“那还累成这幅德行!”小叔丝毫不给苏佑面子。
苏佑说不过小叔,翻了个白眼,就把目光投到了房门上。
“走啊,小叔,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苏佑就去开门。
这门已经时间久远,门框已经有些许的变形,门很难被打开。苏佑用力的扯了几下,门纹丝不动。
“运动健将,让我来吧!”小叔把苏佑拉倒一边,讽刺地说道,然后一只手抓着门把手,稍微用力,门就被打开了,苏佑在一旁不相信的直揉眼睛。
一进门就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吃饭的厨房,角落里,还有着零散的柴,不过早就烂成了泥土一样的东西,发出阵阵的腐臭味道。左右各是一个房间,在他们那边讲“东大西小”,所以东屋是爷爷住的,西屋是他和小叔住的。
苏佑马上窜进他曾经的“小窝”,里面的摆设还和以前一样,一铺火炕,地上摆着两张地桌,上面还有他用小刀刻下的歪曲的字,还有两张木椅,上面落满了灰尘;窗台上的那三个从小卖店要来的装泡泡糖的大塑料罐子,装满了二人小时候的所有玩具。
苏佑不管炕上的灰尘,爬上去,把罐子拿到小叔面前,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出,有小时候玩的玻璃球、收集的数码宝贝的卡片,不知道丢了多少个子的五子棋,还有跳棋,以及残缺的扑克牌等等。
“这些我们都带回去吧,毕竟,这可是我们小时候的回忆啊。”苏佑看着眼前的小玩意儿,满意地说道。
“你自己拿着。”苏左亦一边把这些东西装起来,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