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山洞附近宛如天然屏障,难以发现,我们那夜也是借助火光才有所指引,但昨晚肯定人员都在洞内,没人在外生火堆,而且,坟墓群周围虽然留有我们的脚印,但那天下过雨,又有及腰的丛林地带,难怪他们没能第一时间找到我们。
石sir淡淡的又道:“本来,以哑火的功绩,牺牲了也能评个烈士,但现在,他擅作主张,自食其果,我只能上报他私自行动做了无谓的牺牲。”
他的话字字句句冲击着我的内心,怎么可以这样?!哑火生前铁血硬气,死后怎能背此黑锅!
我若不出声的话,或许可以逃脱责任,但如果这样视若无睹,掩埋真相,那我变成了什么人?现在,只有我才能为哑火的牺牲正名。
想到这里,我坚决道:“不!石sir,哑火这条短讯不足以作为证据,此次行动的真正发起者,是我!”
石sir的脸上波澜不惊,他沉思良久才感叹道:“哑火和炸膛,跟了我20多年,他们的秉性我了如指掌,哑火从未违抗过我的命令,要说他背着我做这个决定,我第一个不相信,但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那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什么意思?”我看着石sir,就随风而去?不太明白他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苏武,我想说的是,哑火已经死了,但你的任务还远远没有结束,蔡老板、人妖,这些人目前都要靠你收集情报,所以,你不能停下自己的步伐,”石sir晃了晃手中的电话,语重心长的又道:“再者,这也是哑火自己的选择,我们得尊重他。”
看来石sir就是想执行哑火最后一条短信的讯息,尽管他知道了真相,或者一开始就猜到了真相,但他依旧想保住我,可这样对哑火而言,未免太不公平了。
我急迫道:“我知道您的苦心,但哑火幸苦一辈子,决不可受此亏待,这次任务是我牵头的,有人牺牲,固然也是我的责任,他作为烈士无出其右,而且我卧底这一块,只要您帮我争取,就算是戴罪之身,我也会竭力执行下去,我保证!”
“天真!”石sir脱口而出,接着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道:“哑火是我的部下,我自然会为他争取他应得的,而你,执行好自己的任务就好,其他的不用想太多,换言之,其实这次哑火的牺牲也不能全怨你,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为了救人,有所闪失也在所难免,总归来说,这毕竟也是我们应该去做的。”
我不知道石sir到底是否只是在安慰我,现在回首看来,强子出事,我肯定会去返回山洞,但如果现在让我选择,我会选择孤身前往,而不会拉上这么多同伴,可要真凭我一个人前去,我可能连严老大的面都没见上就栽了。
我苦恼的抱着头,孰对孰错,已是分不清,事情发展到现在,又有多少种悔不当初?
“行了,”石sir把我的手从头上拿开,继续道:“既然出发点是好的,哑火的失事,只是一场意外,振作起来,等你的任务完成后,再来面对你该承担的东西吧。”
或许石sir的考虑是正确的,他虽然说的很委婉,但其中的意思很明了,等我的卧底任务完成后,因我造成的过失,还是要接受审判,但这也并没有让我感到压抑,反而让我有所解脱,这或许是个性使然,我不想去逃避,而更愿意去承担,因为至少这会让我的心里好过很多、很多。
“石sir,我明白了!”想通之后,我用力的点点头。
“那就好。”
“长官,有人在后面追踪我们!我能确认的……最少有两辆车!”就在这时,开车的炸膛侧头说道。
听见他的话,我反射性的向后望去,身边的石sir拉住我,对我道:“别有大动作,这样会让后面的人有所察觉。”
我赶紧坐直了正襟危坐,刚刚虽然一回头,但什么都没看清,心里盘算到,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跟踪石sir的车,可一想,石sir和刘团长他们的人,全都是身着便装,也没人知道我们是警察,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就是严老大,难道他逃出来了?看见我上了这辆车,盯上我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暗骂,这还有完没完,我赶紧道:“石sir,后面的人很可能是严老大他们,他们手里都有枪!”
石sir皱着眉头还在思索。
“长官,他们开始提速了,我们这车甩不掉他们!”炸膛也加快了车速,这老皮卡车不得劲,我们虽然感觉很颠簸,但速度确实不怎么快。
看向车窗外,我们已经在市区了,这群人真是亡命之徒,居然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们围堵,不是傻了就是疯了,我是见识过他们的手段的,他们可不傻,我再次道:“石sir,要不我们把车开到附近派出所、机关单位什么的,先避开他们再说?”
“炸膛,找个地下停车场!快!”石sir把头一抬,果断道。
“明白!”炸膛得到命令,一个急转弯,向着右侧的一栋高档酒店开了过去。
路过大门岗亭的时候,里面跑出来一个保安,炸膛直接递了一张百元大钞过去,等拦车杆一抬起,就驱车前行,有指路牌的引导,我们顺利的开进了地下车库。
“苏武,赶快下车!”石sir对我道。
“嗯!”我拉开车门走了下去,却见他们没下来,着急道:“你们呢?”
“你先藏起来,记得用身上的手机联系我,”石sir对我说完,拍了拍前面炸膛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