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应该没有谁比他更想赶紧破了此案了。
是而他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道:“府尹大人请自便吧,往日里凶案怎么查,现在便怎么查,无需来问我。”
京兆府尹忙领了命,留下了那两个仵作与几名捕役,便带着一队人马盘查去了。
因着此事重大,是而就在李锦晟发觉华玉菁已然断气之时,便将在场所有嫌疑人全都控制了起来,此时正关在大皇子府中,倒是方便了京兆府尹的盘查。
所有人都围在门口也不像话,尤其是现在已然时过正午了,众人喜气洋洋的备上好礼前来祝贺新喜,却不曾想新娘子还未进门便已然死在了门口,刹那间喜事变丧事,众位宾客倒是不好再多留了。
是而就在李锦贤的授意之下,众人开始纷纷请辞,带着上午时带来的礼品,又都原样带回去了。
很快这副热闹的场景便彻底的人走茶凉,府前廊下的大红灯笼与贴在门上的喜字尚且崭新喜气,如今却成了最大的笑话,无声的讽刺。
这会儿已然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若是一直让华玉菁的尸身停留在室外任凭风吹日晒,那么恐怕还没等破案,便已然要腐坏了。
李锦晟这会儿也该是缓过来了,他终于站起身来,做出了主人该有的样子,将剩下的所有宾客全都请入了府中花厅上,喝茶坐等案情的进展。
华玉菁也被挪入了侧厅的厢房之中,那两位仵作壮着胆子向华章请示,能否对四小姐进行进一步的查验。
华章自然对此无甚所谓,但华玉菁这身份实在复杂,她若只是华府的四小姐便由得华章一口应下,但她仅差一步之遥便是李锦晟的人了,倒是让华章着实为难。
此时李锦晟也只能勉力安排了众宾客周全,若是再要以这样的难题去询问他,却也实在是不厚道,毕竟人家新婚丧妻,这个打击甚是沉重。
所以那两位仵作在被人请下去之时,都不曾得到准确的许可。
这会儿能留在花厅中喝茶的,也只有几位皇子与华府几人,和刑部尚书以及刑部一干人等了。
毕竟这是个随时都有可能上达天听的大案,即便是此时尚未移交到刑部,刑部尚书也不敢对此不重视。
李锦晟此时的神情犹自很是悲痛,仿佛遭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勉强坐在首位黯然神伤。若不是有李锦贤在场为兄打点待客,恐怕便要失礼于众人了。
比起大皇子殿下令人唏嘘的情深意重,再看华府这一干人等,当真是个个冷漠无情,当然要除了八小姐之外。
齐念哪里还管得着这些,她心心念念想着的,便是如何能找到借口名正言顺的去厢房中看看华玉菁的尸首。
她相信以她的经验与阅历,就算不能立刻分辨出那时那种毒药,想来也找到些蛛丝马迹的。
但她此时虽然心神不宁损于神智,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李锦贤无时不刻都在暗中窥视着她,这令她十分的反感,同时也寸步难行。
因着刚刚才发生命案,是而这场短暂的茶会十分的沉闷,几乎都令人感到窒息,就连极品的铁观音喝起来都索然无味。
不过好在京兆府尹办事还算利落,他去了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然带着一干颇有嫌疑的下人过来了。
“回禀诸位皇子众位大人,这几人都是下官经盘查后发觉她们前言不对后语,或是神情慌张心中有鬼的,便都带过来了。”
那几人都是华玉菁的陪嫁,其中有三个丫头两个嬷嬷,齐念瞧着都颇为眼熟,倒不是混进来的不清不楚之人。
但她定睛一看,赫然只见华玉菁的贴身丫头茵茵也在其中,正紧紧的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当真好似心中有鬼的模样。
齐念不由目光微沉,别人她不知道,但茵茵绝对是如同阿瑶对她一般的存在,即便是叫她去死,她也不会出卖华玉菁,更别提要亲手毒杀华玉菁了。
这其中定然是有阴谋。
但她此时方才意识到这一点,却是有些晚了。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京兆府尹得到了众人的许可之后,便命捕役们开始对她们进行搜身,当真是毫无半点儿遗漏的搜身。
眼看着她们将要被搜得半点儿都没的好藏之时,齐念在心神疾转之间,忽得脑中闪现出一个尤为不妙的猜测来。
她几乎一声“住手!”便要脱口而出了。
但就在此时,正在低声啜泣着的茵茵忽得口中低泣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昂起了头,满面都是濒死前的深深恐惧与绝望。
与此同时,紧贴在茵茵身边的一个嬷嬷面上忽得露出了些微诡异的笑容,瞧她那副样子,恐怕是要下一刻便高喊出声,连那副十分惊惧的神情都已然摆好了。
齐念这颗心顿时便沉入了谷底,她已知大事不好,但脑子实在是快过身体许多倍,此时即便是叫嚷出声也于事无补,反倒惹火上身了。
但就在下一刻,骤然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的却不是面露痛苦之色的茵茵,而是那个神情诡异的嬷嬷。
她那怪异的神色尚未来得及收回便已然被痛苦的神情给代替了,所以她仰躺在地气绝身亡之时,面上那副诡状殊形的神色,当真是令众人皆只觉毛骨悚然。
当即所有人都被惊得站起身来,本来被捕役赶着与那嬷嬷挤在一处的几个下人顿时也都尖叫着纷纷想要逃开,但京兆府尹的反应很快,赶忙便高喝着命人将她们全都拿下,顿时便控制住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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