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窿,棕红色的土地,整齐的电树,蓝天白云,清风熙阳,掠过天空的鸟儿清脆的鸣唱,高大壮硕的滴水观音,晶莹剔透的水球。一切都是这样的祥和美丽,只是,水球的颜色不是清淡的绿色,而透着雨后朝阳的绯红,小水漂浮在其中,如同未出世的胎儿漂浮在母亲子宫的羊水中,静静地睡着。小水光溜溜的身体如同被朝阳染成了粉红,通体的皮肤纤薄透明的如同蝉翼,那是新生的皮肤组织。
“怎么成这样了啊?怎么弄成这样的?”琴音已泣不成声。
梦飒拍拍她的肩膀,却没有回答。
春禾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当他正要开心地勾画未来的美好时,画面切换到了水球内部,然后是连续几幅切割的画面记录下小水恢复的过程,最初的情况很不乐观,像小凡一样惨不忍睹,春禾渐渐皱起了眉头,相比年纪,她遭受的痛苦太大了,而这都归功于他顽固不化心狠手辣的吾塔。好在现在小水恢复的不错,那层薄薄的组织就是最好的证明。
尽管游走在半山腰,三个地球人还是感受到了难以承受的高温、干燥。为了躲避飘在空中的士兵,梦飒带他们在没有开辟的石柱般的山间行走,梦飒所属的寻藏特种队曾经走过一次,确切地说不是走,而是攀爬、下滑和跳跃。
没多久琴音就半死不活得倒在地上。“我现在非常怀疑你的动机,你确定不是变着相害我们的吗?”她说着,嘴唇干裂。
梦飒过去,二话不说,掰开琴音的嘴巴,塞进一粒糖果样颗粒,为了防止她吐掉,死死扣住了她的嘴巴。琴音感到一股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流进了身体。
“补水、降温。”梦飒说明,顺便塞给毛小梳和玩儿一人一粒。
刚才三人还在抱怨,说梦飒没有说加仑的情况,害得他们没带水。梦飒装作没听见。
现在,梦飒才说:“我强调过高温。”
“宝贝...不,梦飒长官,这是高温吗?知道古老传说中的炼丹炉吗?这完全是一个滚烫的油锅啊。”
毛小梳说完,接过梦飒手里的糖果颗粒,看了看,色彩晶莹,放进嘴里后,感受那阵清凉,虽然这种清凉就像在地球上酷暑季节吹来的热风,但这会儿仍舒畅极了。
玩儿又伸手向梦飒要,梦飒没搭理她。
“再坚持一下,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可以用飘行机了。”
她当时在这条道探索时,无意放了一只在那里。现在临近晚间——加仑人休息时间,空中士兵减半,飞行相对安全。
当夜色墨染,美丽的月光从后窗照在春禾脸上,在永远是阴天傍晚的加仑,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月光。月光柔和地跳跃在睫毛上,春禾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睡个好觉,一睡醒就去找拉马”....然后一瞬间又睁开了双眼,因为一句话突然响亮地回想在耳边:一个叫拉马的人在帮忙照顾生意。他坐起来,想起昨天在酒屋拉马的神色,好像不太对。
他连夜去往酒屋。
酒屋,昏暗的地下室,一盏地灯散发着微弱的黄色光芒。躺在角落临时搭起的硬板床上的奶奶猛然惊醒,她捏捏还有些昏胀的额头,缓神了片刻,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已不是被关押的树洞。和春禾分开不久,她就被三个士兵团团围住了,她回头,没有春禾的身影,但那块黑色的焦石就在身后,冷冽的黑色仿佛恶作剧得逞般的嘲讽。之后她又被带回了树洞,又丑又矮又胖的男人在那里等她。奶奶太不安分了,噜噜嘟命人把她绑了起来。那人背着手,边踱步边嘟囔。当他停下时,对士兵呜啦啦说了一句。士兵在她脖子上做了什么,之后她便失去了知觉,现在想来,大概是打了麻药——事实上,不光是麻药的作用,她被士兵带上前往地球的旅途时,高速的移动发挥了与麻药的协同作用...但是,现在她又在哪里呢?她下床,站起来,刚开始有些眩晕,一度不得不坐下来,渐渐地适应过来,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熟悉的感觉,熟悉的重力感。拐角处的楼梯若隐若现。奶奶站在楼梯口向上张望,一片漆黑,她向上走的时候,天婶和天伯出现在她身后。
天婶为奶奶倒了水,端来充饥的点心。天伯把奶奶如何出现在这里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如实告诉了她,然后问她是谁,需不需要帮助。
“你们为什么不按照那个人的意思办?”奶奶问天伯。
“做生意再黑心,也不能触碰伤人性命这条底线。”
“交不了差,他不会为难你们吗?”
天婶;“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们。”
“我怎么相信你们?”
“您随时可以从这里出去。”
奶奶看着天伯的眼睛,许久,她说:“如果你们配合我的话,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天伯:“请讲。”
“那个拉马是地球人吗?”奶奶问。
虽然外面总有外星人侵入地球早有传言,但是天伯却仅当是传言,从未真正相信过,此刻听到一位比他们年长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太太讲,不免更加觉得荒唐。
天婶倒没有意外,说:“应该是,至少他的外表特征完全符合地球人。”
天伯看了一眼天婶,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天伯问,“那么,大姐您是地球人吗?”
“我是。”奶奶肯定地回答,然后又问,“那么这儿是地球了?”
天伯:“当然是。”
“你们也应该是地球人了。”
天婶:“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