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叶锦辉和李三姐马车走得看不到的时候,卢雯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表哥,我已经订亲了,不能单独去你的宅子。”
林子饶便指着后面道:“怎么会是单独,你这两个丫头不是来了?”
卢雯珮转头,果然看到了自己的丫鬟。
卢家家教甚严,卢雯珮担心林子饶再说出什么话来让这两个丫鬟听到了,便低了头。
林子饶却望着那两丫鬟道:“我大老远地从苏州给你们姑娘带了不少东西过来,你们过去拿一下吧。”
两个丫鬟忙行礼道谢:“公子对我们姑娘最好了。”
卢雯珮不忍在丫鬟们面前让表哥没脸,便无声地妥协了,低着头上了马车。
林子饶不过比卢雯珮大一岁,但自小就对卢雯珮特别好,两丫鬟早已经习以为常,识趣地坐到了后面,仍将前面的马车留给了他们两人。
“表哥,我已经订亲了,就算我求你了,以后别不要再说出这些让彼此都难堪的话来,你也听从家里安提排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吧。”等马车一拉开距离,卢雯珮便开口了。
说着说着,竟无语哽咽起来。
林子饶看得十分不忍,拙笨地掏出手绢,将表妹脸上的泪给擦了。“别,你千万别哭,你一哭,我这心里就揪成了一团。”
卢雯珮猛地将帕子甩到了他的脸上,“既然是这般,大哥订亲之前你怎么不吭声!”
林子饶忙将那帕子仔细地收好了,才苦着脸道:“那时候咱们的年纪都还好,我根本不懂表哥和二姐订亲咱们就不能订亲了。”
卢雯珮轻轻地叹一口气,“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算你说的全是对的,但只要他会娶我,我仍旧会嫁给他,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喜欢了这么久。他虽然对我冷淡,但也没有对别人热情。”
林子饶冷冷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为什么?”
卢雯珮一怔,下意识地跟着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断袖!卢伯伯没有调任到杭州之前,这件事在杭州根本不是秘密。”林子饶一字一顿地道,“这不过是一个只瞒着你一个人的秘密罢了。”
卢雯珮目瞪口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他不是当着你的面将狐裘送给了自己的师弟?”林子饶这么一说,自己先心虚了,马上又自我安慰道:沈兄弟啊沈兄弟,我这般说破,也是为你打抱不平,你可千万不要恨我!“他到底是不是断袖,你回到杭州一查就知道了。”
马车已经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林子饶指着对面给表妹看,“那就是沈兄弟住的地方,你那位未婚夫,每隔两天三总会来转悠一次,可惜沈兄弟回了苏州一直没再回来。”
林家的下人已经搬了不少东西到大门口。
林子饶便望着卢雯珮忽地笑了起来,大声道:“我这宅子没有女眷,自然不好请表妹进去了,这些东西,你且带走吧,这都是祖母她老人家让我带的。”
说着吩咐人将东西往两丫鬟坐的马车上装。
叶家的马车虽然朴实,但却很大,整整装了大半个马车,才将东西装完了。
卢雯珮绞着帕子上了后面的马车,强打起精神回了叶家,头就痛了起来,第二天就发了高热。
叶锦辉突然有些同情起卢雯珮来,让下人给她请了大夫,又从早晚到晚在那里陪着她,安国夫人也派杜嬷嬷过来看了两次,就是叶家的其他几个姑娘,也经常过来看望她。
三天之后,卢雯珮的高热终于退了,但她的性子却沉默了许多,只恳求叶锦辉有了卢骏伟的消息别忘了告诉她,便强撑着离开了泉州。
“我来泉州,本是想找妹妹玩的,不没想到给妹妹和老夫人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现在大好了也该回去陪着阿娘了,妹妹们去了杭州,千万别忘了去看我。”
卢雯珮刚刚病过一场,叶锦辉本来是有些不放心的,但想到她这个时候,估计并不想呆在泉州,也只好由着她了,只吩咐卢家的下人和叶家楼船上的好好的照顾她。
卢雯珮上船的第一天,就碰到了林子饶,其实在这之前,他也曾拜访过叶家一次,但卢雯珮却以生病为由,根本没有见他。
叶家并不是他能造次的地方,又怕别人发现端倪,他只有将这份心事藏在了心里,不过几天的时间,竟然变得比卢雯珮这个大病初愈的人还要消瘦和憔悴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表妹千万要爱惜才是。”卢雯珮这副消瘦的模样,让林子饶觉得心痛难忍,恨不得替她受了那些病痛之苦才好。
卢雯珮朝林子饶笑了笑,“多谢表哥提醒。”她现在已经是订了亲的姑娘,绝不能再和表哥有丝毫牵扯不清,不然终是害人害己,还要害得身后的父母族人为他们背上骂名。
更重要的一点,她是真的喜欢楚璃。
林子饶自然也看到了表妹那疏离的眼神,但他并不后悔。
长痛不如短痛,何况表姐还如此年轻,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凭什么嫁给一个断袖?
就算揭穿楚璃之后表妹会恨他,但那也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他的用心良苦。
“甲板上风大,妹妹的病又刚刚好,切不可再贪凉风了。”林子饶一脸担心地说道。
卢雯珮既然打算和表哥划清界限,自然不愿意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客气地道了谢,便回舱了。
跟着的婆子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