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德接到叶老太太的手书十分激动,自小根本没管过的女儿竟然也长大成人,而且要议亲了!
叶二老爷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但心里毕竟觉得愧对女儿,便婉转地要求家里问问叶锦月的意思。
虽然亲娘将黎家公子夸了个天花乱坠,但叶二老爷早已经见识了自己亲娘的不靠谱,但又不好直接反对她,就将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不仅给叶老太太回了一封洋洋洒洒的信,还给女儿也写了一封信。
叶锦月其实是对黎公子有印像的,第一眼的感觉还不错,等到安国夫人问话的时候,她便羞红了脸,“大姐姐还没有订亲呢。”
安国夫人一想,还真是这样!
叶老太太当时就拍了拍大腿,“我这里还真有一门好亲等着真真儿呢!”
安国夫人一看叶老太太那架势,心里就有些厌烦,但又不想当着晚辈让嫂子难堪,直接向叶锦月道:“你先去玩一会儿,我和你祖母商量一下再说。”
叶锦月十分好奇,但却不得不快步出了正房,且体贴地帮两位老太太关了门。
叶老太太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觉得阿宽和真真儿也是极合适的一对。”
安国夫人抬了抬眉毛,没有说话。
叶老太太觉得自家小姑只要没发恼,就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不由笑道:“她名义上虽然是咱家的嫡长女,但实际上却是鱼目混珠,但你阿兄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一味的纵容她,还将楼船交给她管,以后那些家业岂不是全要变成外人的东西,她嫁给阿宽,这些事咱们就不用再计较了。”
安国夫人慢悠悠地抿了半盏茶,方道:“叶家的嫡次孙女嫁了三品大员,嫡长女却要嫁给毫无根基,甚至负债累累的李家,只怕阿兄不会同意。”
叶老太太听了这话,不恼反笑了起来,“你阿兄是一根筋,但是你比他聪明多了,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阿宽虽然姓李,但却只能依附于我叶家,而真真儿却非我叶家骨血,她这个人心机又深,嫁到别处只怕很难为我叶家所用。三姐早告诉过我,真真儿也是十分喜欢她表哥的,不然怎么可能千里迢迢随着他一起去西边?说不定这两个孩子早看顺眼了呢。”
安国夫人却想到自己头痛难忍的时候,是叶锦辉请来刘美丽,这才治好了她的顽疾之事,不由皱眉道:“你先别到处嚷嚷,等我问过真真儿的意思再说。”
叶老太太眯着眼笑了起来,“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轻重。”
安国夫人便将叶锦辉叫来,直接道:“前两天,金太太来给二丫头提亲了,说的是黎家的,我和你祖母都觉得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叶锦月的亲事已经要订下了,但做为她姐姐的自己却还没有提亲,安国夫人这是变相的催她订亲了,可并没有人前来给自己提亲!
当年金太太想要为金辉求娶她也算费了一番心思,估计现在仍旧耿耿于怀,趁机报复倒也正常。
叶锦辉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那我恭喜二妹妹了。”
安国夫人理所当然地问了起来,“你觉得你李家表哥如何?”
叶锦辉认真地想了想,笑道:“肯吃苦,也很努力上进,人品不错。”
安国夫人:“你祖母的意思,是想让你们亲上做亲,我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叶锦辉:“我已经当阿宽表哥是自己的亲人了,若是嫁给他,想必会很别扭。”
安国夫人点头,“那你就装做不知道这事情吧。若是骆家来求亲,你可会答应?”
叶锦辉摇头,“骆家只怕不会来求亲。据我得到的消息,骆将军马上就要升职了。”到时候骆家成了祖父的顶头上司,何须用结亲来巩固两家的关系?
安国夫人淡淡地笑了起来,“就是因为升职,他家才更要交好叶家,没有忠心支持的手下,上司的官职再高,也只有被架空的份儿。”
叶锦辉思考片刻,方道:“祖父只怕马上就要致仕了,四叔最多只能接任泉州卫指挥使,若有骆家的提携倒也不错,但是骆家却是当今的嫡系,咱们跟他走得太近似有拉帮结派的嫌疑,四叔就很难再往上升了。”
安国夫人却想起叶锦华所说的,再有几年鞑子会攻破京城的事情,若真到了那时候,叶家便再无其他的路子可走,只能忠君殉节了。
可惜,今上却看不到自己的危机,一直反对出兵西北,而妄图通过和亲来改变双边的关系,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公主嫁了出去,然而战事却仍是接二连三的发生!
但当今根本不信任叶家,叶家又何必搭上整族人甚至整个闽地的安全去做那种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而叶锦华又那么迷恋姚崐,与其扶持一个只会一味对自己的百姓残暴,却对外敌奴颜卑膝的君主,倒不如换三皇子上位,这样叶家仍有从龙之功,倒比靠着联姻挣来的名望好多了。
“若是姑祖母觉得二妹妹订亲,我在家里不太方便,不如让我去西北一趟。楚四公子说想带着我做茶叶的生意。”
安国夫人露出吃惊的表情,“西北现在还有战事,你们怎么去西北?”
叶锦辉思索良久,方道:“从江西直接过去那条线肯定不成,但您别忘了,楚公子的父亲在云南许多年,说不定有其他路线也未可知。再或者,楚家在朝中经营多年,想必听到了议和的风声。”记忆中,明年开春,会有一位公主远嫁,楚家先得到消息其实也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