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四妹,见信安。
来书院已经一月有余了,爹还好么,娘还好么。你们两和弟弟们可乖?
我在这里很好,只是书院管教太严,出门不得便利。
上半月我本能回家看看,奈何课业吃紧。便躲懒没回去。
想你们,想桂子连洲。
你们要好好听话,好好读书,过两年一起来白鹭书院陪我,我们姐妹在一起才不孤单。
听说下个月有雪,钦天监张大人的嫡公子和我是同窗,阴天下雨,什么时候天晴他都说的很准。
我已经叮嘱娘了,记得给你们两个小不点加衣服。
尤其是涵涵,不许在雪上臭美跳舞了。三妹你大,要管着她。
......”
黎宛涵黎宛滢趴在桌子上看信,啪嗒一声,纸上突然湿了一块。黎宛涵抬头一看,黎宛滢居然哭了。“你哭什么啊。”黎宛涵赶紧给她找手帕。黎宛滢拿着手帕极不优雅的捏鼻涕,眼睛红红道:“我想大姐姐了。”
黎宛涵看着信,安抚的拍着黎宛滢的肩。其实她也有些想黎宛沐了,以前桂子连洲里有黎宛沐不觉得什么。黎宛沐一走,桂子连洲就像空了一大半一样。连相国府都变的安静不少,黎宛沐的手帕交们也不来黎府拜访了。林秀茹知道后,问她们:“你们跟娘出去参加宴会,肯定会遇见不少小姑娘,这样你们自己也有手帕交了。好不好?”
黎宛滢不太想去,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一个劲看黎宛涵。黎宛涵只好道:“我不想出去。”黎宛滢露出一个怯弱的笑,春日里太阳花一样好看。林秀茹只好作罢,“那就等开春再说。”
黎宛涵黎宛滢拿出信,炫耀似的给她看,谁知林秀茹那边也有一份信。
开篇便是:“颂祝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不孝女宛沐跪禀,荀月未归家,非是儿不愿,实乃书院繁忙......”
黎宛涵看了开头,再一对比自己手里这封。立刻便明白黎宛沐的用心良苦,林秀茹看完信也叹,拧着黎宛涵脸蛋也道:“看你听不听你姐姐话。”“听听听,娘你别拧了。疼啊。”黎宛涵泪眼汪汪道。她两颊消瘦,没有软肉,脸皮薄肉薄的,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喜欢捏她。
不是说圆脸蛋讨喜才容易被捏吗。她标准的小瓜子脸,一个个下手怎么也这么狠,太过分了。
白鹭书院,邈溪旁。
李清旭背对学生,看着湍湍不息的尘邈溪出神。秋冬季节的邈溪就不那么诗情画意了,好几个学生阿秋阿秋打着喷嚏,冻的手指都张不开。一场集体弹奏被弹的磕磕巴巴。“黎宛沐。”“到。”“林婉仪。”“到。”李清旭回头:“《阳关三叠》会弹吗。”目光看着黎宛沐。
“会。”黎宛沐信心十足道。
“好。婉仪过来。你吹笛,和她合奏。你就不要弹琴了。太欺负人。”递过去一只竹笛,隐隐笑音。黎宛沐只觉得屈辱,昔日李清旭痛骂她之词全部涌入脑海。
学子们都嗤嗤笑了,黎宛沐琴科之事已经传遍白鹭书院了。谁都知道李清旭那天做过了,为了弥补她,才给了上甲。连他的学生林婉仪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林婉仪顺从的接过笛子,黎宛沐眼眶泪水打转,鼻子一酸,险些落泪下来。
林婉仪和李清旭身上气质都是飘飘若仙的,两人并肩站在溪边,一股清冷的气质扑面而来。琴弦在黎宛沐指头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勒痕。李清旭回头看了一眼,冷声道:“哭什么,不过弹琴而已,委屈你了?还是相国家的嫡小姐不能在大厅广众之下弹琴。”
这句话太狠了。
黎宛沐一激动,忘记自己手还勒在琴弦上,蓦地滑破好几个指尖。她大声道:“我可以!”血滴在琴弦上,滑落在琴身上,
李清旭阴冷的看着她,突然拂袖而去。“扫兴。”
大家就这么突然的散了,三三两两抱着琴各自回去了。李清旭阴晴不定的,开始和结束一样莫名其妙。大家都走完了,林婉仪才上去递给她手帕,“擦擦吧。”黎宛沐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指尖破了。她没有接,十分茫然的问林婉仪:“表姐,我的琴究竟差在哪里。”
林婉仪良久未说话,“你的琴很好,也许,只是听琴的人心情不好。”她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指。
黎宛沐没有明白她的暗示,泪流满面,风一吹,脸皲疼。喃喃道:“他是先生,教书育人,我那里做的不好他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不好吗。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这么对我,每一次都让我难堪!”
“好了,先回去包扎一下。在这吹冷风你还要不要命了。”林婉仪强拉着她回去,身后的丫鬟替两人收拾了东西。“你这两天就不要回去了,涵涵她们看见又得担心你了。还有你爹娘,知道吗。”林婉仪轻声细语道。
黎宛沐抽噎的点头,不敢想,一想起刚才的委屈便从心里涌出,怎么压都压抑不住。
幸好受伤的是左手,黎宛沐用没受伤的右手勉强给家里写了两封家信。掩耳盗铃。
林婉仪和华姨娘在房里坐着安排府里银碳的事,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聊起两个孩子不愿意出门的话,叹道:“沐儿五六岁时追在我后面吵着闹着要出门。也不知道滢儿涵涵是跟了谁,羞脸子怕见人。”
“这怎么行。姐姐这件事你可不能听她们的。她们都不小了,不肯见人怎么办。养的浑身小家子气的,以后可怎么办。”华姨娘衣服坐立不安的样子,恨不得让林秀茹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