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泽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夜色弥漫的大街上,脑子里只想着一句话。‘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人是他杀的,为什么却报复在黎家。这个沉重的念头压在他心上,脚步一步步变的拖沓,迟疑。
也并非全是漫无目的,他知道要往新相国府去,可新相国府在哪,他一点也不知道。他没有去问,有些不敢面对。
街上有不怀好意的人看着独自游行在街上的傅云泽,打量着他的衣着,正盘算着如何下手。傅云泽敏锐的一回头,眼中凶光乍现。吓得拍花子迟疑了一瞬,硬是被同伴拉走,神神叨叨的说:“他眼睛有杀气。”声音颤抖,却异常肯定。
“吹吧你,你怎么能看出来,还杀气,我呸!”
同伴没有说话,三两步跑了。
拍花子见状,暗骂了声丧气,自己也追了上去。
傅云泽耳朵敏锐,捕捉到‘杀气’二字。
他蓦地驻足,忍不住去寻找可以反射倒影的东西,终于他在一处小水洼看间自己的倒影,眼睛乌黑,黑丸透亮。
他看不出一点所谓的‘杀气’。
一屁股坐倒在地,嗤笑一声,站起来,拍拍灰尘。先去了公主府问解海潮,解海潮见着他很高兴,调侃的冲着他的胸口揍了一拳,才悠悠道:“你摸到这了,可算找对了。顺着我家东边,朝前走三家。”
新相国府很气派,雕梁栋画,飞檐高挑。门楣宽大,站在台阶下一眼望去很是气派。
傅云泽去敲黎家的门,开门的居然是双胞胎。小六扯着哥哥,两个娃娃仰头,齐声喊道:“无恙哥哥。”
傅云泽摸摸他们的头,“怎么是你们来开门。”
小五小六天真烂漫道:“这边院子好小,玩不开,我们在这里玩了。”
傅云泽皱眉,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带着两个小的进门,边走边问:“你爹娘呢?”
林秀茹和黎治臻在房间里说话,林秀茹满面愁容:“要不,咱们直接在外地买丫鬟吧。嬷嬷还是用我娘家送来的,小子们从咱们自己庄子上调,不够的,也从外地买。外地远是远了些,可这一时半会没有人敢在相府来做活,用别人家的总不是长久之计。”
隔墙有耳,何况还是他们这样的人家。
黎治臻也很惆怅,叹了口气。他的确错估了人心,以前总觉得利字当头,谁人不见利起义。没想到在生死大关面前,大家全都退缩了。
黎家惨案后,坊间不知道怎么流出传言,说黎家的下人要为主子替死的。还有说当日下人怎么换上主子衣服,怎么躲藏,怎么逃亡,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跟亲眼见过一样。
黎家人都很无奈,但黎家人在这之后买人的确很艰难。勉强带来的,质量良莠不齐。林秀茹都看不上眼。
“林姨。”傅云泽掀开门帘,看见黎治臻,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喊了声:“黎相。”
黎治臻摆摆手,招呼他坐下。傅云泽迫窘的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干巴巴的坐下。林秀茹给他倒了一杯水,傅云泽礼貌性喝了一小口,问起他们近况。
两夫妇不好对傅云泽说什么困难,风轻云淡的掩盖过去。林秀茹问:“你娘呢?”
傅云泽不知道怎么回答,满心歉疚。含糊其辞,“娘病着,过两天来看你。”
林秀茹狐疑,没有多问。
傅云泽逃似的,匆匆说了句,“我去看看宛涵妹妹。”
黎宛涵没心情和傅云泽风花雪月,懒懒的给他倒了杯水。“坐吧。”
“涵涵,我有话对你说。”
“恩?”
“那天的事对,对...”傅云泽羞于启口,怎么也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
“没事,我都不介意了。”黎宛涵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醮水在桌子上画着小圆圈。
房间很逼仄,整个新相国府都很狭小。外面看着还好,冠冕堂皇,气派的不得了。也许是这里太计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每个房间都袖珍的厉害。
好吧,其实她懂。这里寸土寸金,权贵云集。都是些真正的皇亲国戚,纵然黎治臻贵为一品大臣,夹杂在这里还是显得不伦不类。
换句话说,住的很憋屈。
不止是地方小的缘故,也不是因为迟迟没有配齐的人手。而是以前黎治臻住的地方,方圆内数他最大。大家见着他都要给他让道。现在换了个圈子,就数黎治臻身份最低,官最小,见着谁都得点头哈腰。
黎宛涵看着都替黎治臻难过。
不过住着在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离皇宫真的很近,每天上朝时的晨钟声都能听到。黎治臻可以不用起早贪黑了。
一开始黎宛涵并不知道上朝是要敲钟的,第一次听见时她还以为这里离寺庙很近。
大祈朝正儿八经的寺庙只有一个,大慈安寺。
黎宛涵毛骨悚然,后背汗毛倒立。
后来知道不是寺庙,是皇宫的。她更紧张了,不过这次紧张之余还有一丝丝小兴奋。
傅云泽满心踌躇,有一肚子话想对黎宛涵说。他看着黎宛涵心不在焉的样子,忽然站起来拉住她的手。
黎宛涵掌心一热,一股酥麻的感觉顺着胳膊传来。微微电在心头,她心中惴惴的望着傅云泽,小鹿乱撞。
傅云泽抿了抿口干舌燥的嘴唇,“我杀人了。”
“什么!”黎宛涵大惊失色,甩了甩,没甩开傅云泽的手。干脆作罢,“怎么回事?”
傅云泽却不想回忆去前因后果,一把将黎宛涵拉进怀里。长长的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