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书院的看守虽然严密,待黎宛涵自己去考试时,蓦然生出一种外紧内松之感。黎宛沐当年来考试时,她在外面等的又紧张又着急,虽然中途还去林婉仪的院子睡了一觉,但那是因为她还小,精神力不济嘛。
总而言之,轮到自己来考试时,她的紧张感一扫而空。也不知是自己心态太好,还是给她监考的老师太温柔。
林婉仪院子里,床帐处动了一下,一只手伸出来,摸索了一阵地上的衣服。抓起裘裤,套上中衣。男子掀开床帐,眼睛下意识眯了一下,伸手挡着阳光,“呀,都中午了。”
扭头一看,林婉仪还睡着。穿着薄薄的肚兜,肌肤雪嫩,桃红色兜布松松垮垮遮着雪堆,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如麝如爵的香气浓浓在帐子里,美人与起相衬,场景香/艳无比。
“阿放。”林婉仪咕哝着翻了身,娇憨唤道:“你给我挡着太阳,太刺眼了。”
贺玉放低低笑一声,“好。”他也不穿黑靴了,半屈着身,白色中衫松垮,随意绑着。阳光透过窗子,穿过闲散垂落的白衣,将贺玉放半个身体都笼在金色的阳光里。
林婉仪迷迷糊糊一睁眼,只看得到贺玉放胸膛的细绒,在阳光下随翩翩起舞。两抹点红大咧咧的露着,怎么看都有着强烈的暗示意味。
“衣服都不穿好。”林婉仪埋怨一句,半支起身子,替他整理好衣衫。
贺玉放垂眸看着她,小姑娘一边埋怨着他,动作间,自己却如脱了壳的鸡蛋一般从被子里爬出来,他微微低头,便能从肚兜中空处,窥见无限春光。
“呀。”林婉仪低呼一声,双手捂胸,眼角眉梢春意荡漾,一抹绯色从脖颈漾开,她支支吾吾责怪他,“你怎么这么坏。”
贺玉放只笑不语,忽的捉了她的手。蓦地往怀里一带,巧指游走,不一会儿便褪了肚兜,单手挑着,对着她的眸子轻晃,“不如不穿?”尾声轻扬,假意询问。
林婉仪恼羞成怒,一把夺了私密之物。“别闹了,快起床。今天涵涵考试,万一她来我这休息,看你往哪躲。”
这次贺玉放没在拦着她,静静看着她穿戴。待林婉仪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仪容时,他才悠悠起身,轻轻夺过她手中的眉笔,左手挑着她下巴,右手执眉笔,对着光线端详了一会,下笔在这幅冰山傲骨容颜上,描出最海棠春色的一笔黛眉。
他问:“是黎家四小姐黎宛涵吗。她都这么大了?竟然都到了考学的年纪。”末句感慨。
“是啊。”林婉仪也很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
贺玉放不知想起什么,忽的掐着她腰,将她抱起放在妆台上。额头递上她的,“你都在这里念了六年了,什么时候毕业嫁我。”
林婉仪笑的花枝乱颤,抿唇到:“只要你娶,我随时都可以退学啊。”
女子又不比男子,在白鹭书院又等不到举荐的机会。至于女官什么的,她可不想进宫。小皇帝比她还小呢,她可不想吃嫩草。
贺玉放懊恼不已,垂头丧气埋在她胸前,“你爹会杀了我的。”
林婉仪乐不可支,点着她鼻子道:“叫你诱拐我。”
贺玉放故意沉脸,提声道:“那咱们好好说道说道。到底谁求着我要了她的。”
“不许说!”林婉仪捂着他嘴,瞪他,不满道:“这些话你也拿出来浑说。”
林婉仪晃着小脚,看着贺玉放为他涂妆点脂的忙碌,心中十分满足,道:“其实我也不急的。为嫁人而退学,怪不好意思的。白鹭书院好说,给师父那里可如何说才好。”
“哦,照你这么说,黎宛沐还不嫁人了。”
“她嫁人是她的事,反正我不要赶在她前面。太丢人了,起码我要比她强才行。”
贺玉放低低的笑了,男人的笑声很快传遍屋内。
后山处,李清旭畅游在白云间,抚着天下最美妙的琴声。黎宛沐站在他身后,有些心不在焉的。
“黎宛沐!”李清旭压抑着怒气:“出什么神呢?”
“啊。我...师父。”黎宛涵低低唤道,小声央求,“今天我妹妹大考。我实在无心学琴,还请您放了我去看着小妹吧。当初我来考试的时候,小妹可守了我好几场呢。”
她刚一进门,便被师父拎在人烟稀少的后山。别说考生了,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若这么困心俗世,我看干脆着琴你也不要学了!”李清旭言疾厉色。今日皇上来书院观礼,到处都是他的人,放眼这白鹭书院,放眼整个京城,又那个女儿家及的上他膝下的这两个徒弟。
小姑娘不懂事,他可不能放任她被有心人算计去。
黎宛沐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顶嘴:“照先生的理,这天下弹琴之人,都应该剪了头发,去庙庵当和尚姑子去。我若不为俗世所触情,我看山弹不出山音,看水弹不出水声。这世间的悲欢喜乐,我又怎么弹进琴里去。”
她愤愤不平,“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谁没有个父母兄长了。何况我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师父何教我置之不理?”她别过头:“我做不到。”
李清旭怒而拍桌,“大胆,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黎宛沐气的浑身发抖,“师父你不讲理!”他连她的话都辩不过,只以身份压人。
“你师父不讲理,朕讲理。”朗朗笑声传来,谢瞻穿着赭青色常服,飞鬂芝眉,漆眸星辰,风姿神逸。
黎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