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官员们就各自回府了。安王爷没有随大队出宫,而是拐弯往后宫走去,去太后的宫殿、逸阳宫。
踏上逸阳宫前的阶梯,守门的公公瞧见是安王爷,即刻打开宫门,不用通报,直接放行。
太后此刻正由宫女伺候着用点心,看见安王踏进殿门,放下手里的点心,用手帕轻轻点了点嘴角,示意宫女收走所有点心,并朝身后的嬷嬷看了看。嬷嬷一挥手,前殿所有宫女都福身退下了,经过安王身边时都一一行了礼。
“皇儿参见母后。”安王很规矩地行礼,态度恭恭敬敬。
“你来了,坐下说。”太后淡淡地说了句,脸上丝毫没有见到儿子那般喜悦的表情。
“是!”安王低身应着,然后走到太后旁边的椅子上端正做好。此刻的他丝毫没有早朝时的冷厉暴怒,只是个听话乖巧的儿子的模样。
“说说今儿早朝的情况。”等安王坐下,太后开口了,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却透露出丝丝威严。
安王恭敬地把早朝发生的事都一一说了,其中少不了诋毁李经翰宰相一番。
“你太让哀家失望了!”沉默地听完安王所有的叙述,太后最先说的话就是这句,语气不免有怒气。
“母后,孩儿不明白您的意思??”安王面对太后的怒气很紧张,同时也觉得冤屈和生气。什么都不说,劈头就这么一句骂,能不让他生气吗?
“不明白??!这么一较量,你的户部就损失五十两白银和十万石粮食,而他的兵部就只派点兵过去,过后还可以收回,无任何损失。你输惨了,还敢问哀家什么意思?!”被安王这么一问,太后更生气更失望了,语气也更严厉了。
“那五十万两白银和十万石粮食不过是卓瑞那昏君说的,户部绝不会拿出来的!”安王也耐不住性子了,站起身气愤果断地给出答案。
“放肆!”太后站起身威厉地叱喝一句,“难道你想抗旨吗??”不管那龙椅上坐的人多么无能,不管文武百官何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但圣旨就是圣旨,谁要是敢抗旨,就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轻则一人被斩,重则株连九族。不管是哪一样,为了区区五十万两白银和十万石粮食,都是大大的不值。
“母后不是向来不把那昏君放在眼里吗?”不要说贵为太后的母后,就是他自个儿,乃至整个大兴国的文武百官不管官阶高低都不把那昏君放在眼里,所以才有早朝上的那般景象,不是吗?
“哀家是不把卓瑞那昏君放在眼里,但是圣旨不仅仅代表那昏君,更代表着国家的最高权威,如若圣旨都能随便反抗,皇帝要如何统治国家?”这个皇帝不是说卓瑞,而是大指所有上位者,还隐隐有包含安王的意思。
安王低头想了想,想明白了,心里暗暗佩服母后,姜还是老的辣,他走过去,扶着太后坐下,很谦虚地问,“那母后的意思。。。”
太后承受了安王的搀扶,坐下后,叹了口气道,“哀家说皇儿输惨,是指明面上的,皇儿你还是可以从背地里做手脚的,让那些白银全数回到皇儿手中。另外要想法子抓住李经翰的把柄,让他在这件事栽跟头。”
听太后这么一说,安王顿时一喜,笑意轻松地问,“那母后觉着该怎么做?”
太后就细细地跟安王分析了一下,并说了解决的方法。两人围绕这件事一直谈到响午时分,太后留了安王在宫里用膳。
用膳间,皇家的规矩本应要安静,不可言语。到安王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切的想知道,无法等到用完膳。
“母后,你说那卓瑞为何突然下圣旨,还发怒了,他不是对朝事不爱理会吗?”如果不是因为圣旨,他完全可以阴奉阳为,就不用费那么多事了。
太后沉凝,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卓瑞那小子即位几年来,总共下的圣旨就那么些,在朝堂上也极少,都是李经翰和安王说了算。“哀家想,应是你和李相争吵,打断他享乐,气恼了。”
“嗯。”安王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形,赞同地点点头。
…………
散朝后,李相愤然地往宫门走去,脚步疾如风,衣摆被甩得猎猎作响,更衬托他出身体的健朗。当然这也是一小段路的距离,这么做是为了彰显他的愤怒和不满,对圣旨的愤怒和不满。
一小段路后,他放慢脚步,如往常般沉稳地往前走,只是脸上还表现出些许余怒。
走出大殿就紧随身后的兵部尚书孙孔亦这时才敢开口询问,“李相,你看咱兵部真要派出一万兵赈灾?”语气甚是小心翼翼。
李相便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四个字,“圣旨已下。”
孙孔亦会意地点点头,李相的意思是,圣旨已下,就得照办。随即他看了看四周,见都离他们小段距离,才压低声音为难地说,“可、如若这样,那件事恐怕要耽搁了。”一万兵,不是小数目,除了守边疆,轮值巡逻各城府,以及京都镇守将士,要抽调出一万士兵也是可行的,但那件事就的暂缓了。
李相也同样看看四周,声音压到极低,“不用,一会你到老夫府上,我们详谈。”
瞧李相对这一万士兵是有打算,孙孔亦松了口气,脚步也跟着轻盈许多。
接着,两人没再谈这件事,而是轻松聊起其他小事。
两人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入相府。李相吩咐下人准备吃食到书房,让人守住房门,不准人踏入半分。
孙孔亦替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