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太岳宗最高的岱山之上,长了一棵虬劲的松树,枝条修长虬结,恍若在向远方的客人做出迎客一般的姿态,因此又被世人称作“迎客松”。
而那松下,此时正盘坐着一名男子,他膝上放着一把焦尾琴,正俯首弹着。
而在不远的山石之上,站立了一名少年,似是在等候着那名男子,但他虽是站立已久,但脸上却依旧安然,没有一丝不耐的情绪,反而很认真的在凝听那男子弹的琴曲。
一曲终了,那男子这才缓缓抬起了头,剑眉星目,只是眉角眼角却略带沧桑,再仔细看去,那男子竟然就是几个月前在罗浮山与范柯琤说事的周姓男子,而范柯琤现在手里的那柄可知天上地下前世今生的玄天镜,也就是这名周姓男子给予他的。
“润锦,你来多久了?”那周姓男子名吟风,是太岳宗的二代弟子,也是宗内处理事务的一把手,传闻可能是太岳宗下一任的宗主。
而他对面的少年,便是林润锦,他的第十八个弟子,却也是他那些弟子中法术最为出色的,只可惜为人死板了些,实在不适宜继承他的位置。虽然这件事让周吟风颇为头疼,但是却依旧不能减轻他对这个天赋非凡的弟子的疼爱……
“师傅,我来了也没多久。”林润锦憨厚的笑了一笑,面上略有些羞涩。
他话虽是如此,但是他那已经被霜露打湿的衣襟和脚上的布鞋却出卖了他。现在已经快是午时了,而这山间只有清晨的时候才有霜露,不言而喻,周吟风也知道林润锦已经等候了一早上。
“润锦,你这孩子……”周吟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很快就又转换了话题问道,“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林润锦听了周吟风的问话,面上微不可觉的闪过一丝腼腆,但是他很快就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彬彬有礼的道,“师傅,徒儿听说前段时间,青城派那边派了人过来?”
他这段时间都在闭关修炼,还是前几日才出了关,就收到了自家亲姐传过来的灵鸢,说是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得去一趟云梦国,但是却未说明是何事。而且,他昨日又听其他弟子说,前段时间青城派派人过来了一趟,是周吟风、也就是他家师傅亲自接见的,可是之后却是不欢而散,这不禁让林润锦心中略有不安。
故此,他才会一大清早的就跑到岱山的山顶,来找自家师傅。
周吟风听了林润锦一大早就过来找自己的原因,不由得微微颔首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抬头道,“没错,两个月前,青城派的确来了人,而且也正是我接待的。”
“只不过,你问这事……要作甚?”
周吟风话音一转,疑惑地看向了林润锦,见他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尴尬,也微微皱起来了眉头。
林润锦向来不会撒谎,但是此次他到底是要隐瞒何事,竟连他这个师傅都不能知晓?!
“师傅……有件事,徒儿一直没有告诉您……”林润锦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谁叫他天生就不会撒谎呢?
罗浮山这边,蒋华碧才刚离开陶千秋的小院,只见一道黑色的小小人影就从不远处的参天大树上翻了下来,一脸淡漠的望着蒋华碧已经化成了一个小黑点的身影,耳边还回荡着她刚才咒念着陶千秋的恶毒话语。
呵,她竟认为陶千秋体内的,是能够保命的神物?
凌祈渊站在青草坡上,望着蒋华碧身影的眸光里带了丝嗤笑和讽刺。
那日陶千秋为他挡了一刀身受重伤,他上去查看陶千秋的伤势的时候,才发现陶千秋的胸腔里早已经长满了黑色的细小绒毛,他一伸手过去,那些藤蔓便将陶千秋胸腔里的心肺裹得更紧,让她的表情更为疼痛。
所以,凌祈渊当时的神情才会那么惊讶,可是他很快就又收回了自家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和罗孚宗内任何告知陶千秋体内长满黑色绒毛的事情,包括陶千秋的师傅清亦上人……
因为,凌祈渊根本不能确定,陶千秋身上的那些黑色绒毛,到底是谁下的手……
他虽然对陶千秋没有丝毫好感,但也不至于草菅人命,更何况这段时间陶千秋也算是帮了他不少忙,因此他这才决定救陶千秋一条小命。不然的话,照他往常的性子,只怕早就一走了之了,哪还会再回这一无是处的罗孚宗?
但是,现在一听这蒋华碧的话,陶千秋体内的东西,竟是罗孚宗掌门亲手给种下的?
而且,其他的弟子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们却以为长在陶千秋体内的是样宝物,故此心里不平之下才会对陶千秋这般的排挤……这也就不难怪当时为何余筝本来刺向他的一剑只是用了她一成法术,而一见攻击对象换成了陶千秋之后,这才将法力提升到了极致,故此才会将陶千秋伤得那样深……
凌祈渊细细想罢,便转身回了陶千秋住小院,直接用法术暴力的轰开了陶千秋住的那间屋子的木门,一进门便见陶千秋手里捧着朵瑶草,正张大嘴巴要将它吞入腹中,他本来还不动声色的面容一下子就变了。
而自蒋华碧走后,陶千秋盯着桌上那朵鲜翠欲滴的瑶草看了许久,实在是抵挡不住它对自己的诱惑,也不装作是卧病在床了,直接就飞奔了过去,拿起那朵瑶草就要吞下腹中……
就在此时,陶千秋却听到自家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