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道:“你那些还没杀的人是否仍在找寻我们?”
李靖微笑道:“主要是在寻我算账。杜伏威名气虽大,却不是争天下的料子,既纵容手下,又贪眼前小利,这么强行拉夫入伍,弄得天怒人怨,村镇荒弃,实是饮鸠止渴的下下之着。我起始还当他是个人物,现在可看通看透了。”
沈牧与李靖攀谈了许久,李靖显然很看得起沈牧,正容道:“纵观现今形势,虽说义军处处,但算得上是出色人物的却没有多少个。现在声势最盛的首推‘大龙头’翟让,不过翟爷的手下大将李密,声势尤在他之上,又深谙兵法,如此主从不明,将来必会出事。”
素素色变道:“那怎办才好呢?”
李靖沉声道:“小姐若信李某之言,便从此脱离翟家,免致将来有舟覆人亡之祸。”
素素凄然道:“小婢自幼便卖入翟家,那时老爷还在东郡当法曹,后来他因杀了权贵之子,被判死刑,才反出来起兵自立。而且小姐对我情如姐妹,我怎可就此离弃她呢?”
“……素素姑娘果然忠义,在下佩服。”沈牧对素素抱拳道。
“小女子不敢当。”素素脸上微微一红,连忙摆手。
李靖续道:“翟让、李密之外,眼前最有声势的还有王薄、窦建德和杜伏威上这三股势力是最……嘿!最有前途。”
素素问道:“李大哥现在离开了杜伏威,以后有甚么打算?”
李靖不答反问道:“三位打算到哪里去呢?”
素素垂首道:“我想回荥阳去找小姐,请她提醒老爷以提防李密。”
沈牧答道:“我们要去东都洛阳。”
李靖点头道:“我也要北上,既然如此,我就送三位一程吧!”
当这天夜幕低垂时,李靖和徐子陵一骑,沈牧则和素素一骑。
沈牧搂着素素的蛮腰,贴着她粉背,嗅着她的体香发香,不觉心旷神怡。
素素一来仍在心惊胆颤,二来当了沈牧是小弟弟,虽对那种亲密接触有些感觉,却不强烈,哪想得到沈牧这小子正沉浸享受。
几日后,沈牧几人先将素素送回荥阳,然后策马进入丹阳郡外围的近郊区域。
江都扬州城是长江支流入海的最后一个大城,由此而西,就是丹阳、历阳这两大沿江重镇。
由于历阳落入杜伏威之手,立时截断了长江的交通,而丹阳则首先告急。
但李靖指出杜伏威收服历阳并不容易,只稍有余力侵略些没有反抗力的邻近乡镇,短期内能稳守历阳已是邀天之幸,更不要说进犯丹阳了。
其次就是杨广始终仍控制着京师大兴、东都洛阳和濒海的江都这三个全国最重要的战略重镇。
自三大运河广通渠、通济渠和永济渠灌通后,南北联成一气,水运亦把三个重镇紧密的连结在一起,使隋国的生力军可迅速调往南方,镇压叛乱。
假设洛阳是炀帝的东都,那扬州的江都就是他的南都,都是必争之地,亦是炀帝必守之地。
所以隋兵会不惜一切去保住丹阳,以免祸及江都。
由此可见杜伏威的占历阳,实是义军和隋军斗争的转折点。
愈近丹阳,愈感到形势的紧张。
只见战船不住由江都方而驶往丹阳,隋军更设置关卡,禁止武林人物接近丹阳,故不断有往丹阳的人折回头来,还盛传丹阳已闭关了。
幸而他们根本没打算到丹阳去,就在附近乡县,把三匹战马全卖掉了,发了一笔小财,这笔钱对沈牧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徐子陵来说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李靖有事暂且告别沈牧两人离去,沈牧两人则来到一家酒楼,点了一坛女儿红和几碟小菜。
这时,从酒楼外走进来的五个人,身上都佩有刀或剑,让人双目发亮的是位年在十六、七间,似含苞待放的妙龄女郎,长得美貌异常。
为首的老者身型矮胖,神态威猛,走进门来眼光便落在沈牧身上。
另三人都是二十岁许的青年,体格骠悍强壮,其中一位还长得非常英俊,比另两人都要高,与那美貌少女肩并肩的,态度亲昵。
少女见沈牧和徐子陵两人以市井无赖的目光,双眸不转地直直打量她,俏脸掠过怒容,不屑地别过头去,贴近那英俊高大的青年,径自入席。
沈牧见那少女“名花有主”,而沈牧两人飞尘扑扑,衣着上满是灰尘,便吃过饭后,想去找个澡堂沐浴更衣。
然而,这城中好似并无澡堂子,而沈牧想到窑子里也可以沐浴更衣,于是沈牧便带着徐子陵来到一家怡红院。
两人刚走进怡红院,一名打扮得像老妖怪的鸨婆迎了上来,看得两人立即倒抽气。
那鸨婆见到他们,也立即眉头大皱。倒非因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乳臭未干,比他们更嫩的客人,她亦见得多了,但像他们那似是蓬头垢脸的客人,她还是初次见到。
徐子陵奉上银两,岂知鸨婆看都不看,不屑道:“你们没看到入门处那牌子写着‘衣冠不整者恕不招待’吗?想要我们飘香院的姑娘招待你们,就先给老娘回去沐浴更衣,然后再来吧!”
沈牧昂首挺胸,飒然一笑道:“我们前来除了是要花银子外,主要正是要找个地方沐浴更衣。”
鸨婆奇道:“你们包袱都没半个,哪来更换的衣物呢?”
沈牧不慌不忙向徐子陵道:“兄弟,出重金让这位大姐给我们找两套衣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