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袖扬起,露出光芒闪烁的一对短刃“天魔双斩”。
跋锋寒的斩玄剑尚未有机会攻出,婠婠已欺至身前八尺之内。
双斩像两条争逐的魔蛇毒舌,以令人无法捉摸揣测的方式,在虚空中划出奇异玄奥的径道,朝他攻来。
婠婠本是披垂香肩的秀发,飘扬起来,既动人又无比诡异。
周围的空气似是给一下子抽干了,周围方圆两丈许的空间像变成个无底的深洞。
跋锋寒首次感觉到婠婠全力出击的骇人威力。
她没有说谎。上几次她确是留有余地。
跋锋寒际此生死关头,心中却是出奇地冷静,全没有因对手的强横而心生惧意。
就在这生死对决的一刻,他生出奇异的感应。
他感应到婠婠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变化,不断游移,有时集中往右手的天魔斩,忽然间又移往纤足,显示出她可在电光石火的高速内改变攻击的方式和杀着。
如此魔功,确是可怕之极。
跋锋寒倏地退后半丈,再飞身冲前反击。
凌厉至令人窒息的剑气像闪电裂破乌黑的浓云般,迎向朝他猛施杀手的阴癸派新一代最杰出的传人。
在旁押阵的沈牧见婠婠以一个完美无瑕的守式,逼得跋锋寒撤回先手,由主动变被动之际,便心中叫苦,知道若论狡猾,自己实非婠妖女的对手。
婠婠现在似乎给他们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实则却非像表面看来那么公平。
“蓬”!
袖剑交触。跋锋寒如若触电,硬被婠婠拂退五步,险些吐血。
他血气翻腾,两耳轰鸣之际,幸好婠婠亦被他反震之力逼得退飞飘后,否则若连环进招,他定难以幸免。
沈牧终按捺不住,从桥栏弹起,掠到跋锋寒旁,大笑道:“美人儿知道厉害了吧!为了节省时间,不如把你的帮手全唤出来,大家一次来个大解决,不是胜似你在桥上飞来飞去,累个半死吗?哈!”
婠婠停身在丈许外处,心中暗恨沈牧破坏了她趁势再施杀招的大计,表面却笑意盈盈,“噗哧”娇笑道:“真亏你说得出来,明明是不顾单对单的江湖规矩,强行插手,偏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沈牧嘻嘻笑道:“婠美人你说得对极了。现在江湖乱得没有人再爱讲规矩。而我则最喜爱跟风。言归正传,现在已证明了你没有收拾你跋哥儿的能耐,所以尽管多唤些人来凑兴,但我们将不保证是否会溜走。”
以婠婠的笃定冷然,也不由俏脸微变。
婠婠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这人最大的本领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人家说了这么多废话,目的只是要完成合围之势,现在完成了!你试试夹起尾巴,溜给婠儿看好吗?”
沈牧和跋锋寒一直暗暗留意四周惰况。
天街靠近洛阳桥的两段街道仍是杳无人迹,丝毫没有异样情况。
离两边桥头约数百步外隐见把守的武装大汉,不让行人接近,但这些该属闲角色,不能构成威胁。且不似是阴癸派的人,何来合围之势,着实令人奇怪。
沈牧眉头紧皱道:“婠美人你勿要吓我,我是出名胆小的。”
婠婠莞尔笑道:“谁舍得吓你呢!”
接着娇喝道:“看箭!”
两人为之愕然。
“嗖”!
弓弦声响。
乍听只是一把劲弓弹啸,事实上却是四弓齐发,因其时间拿捏得整齐划一,故听来只有一响。
从矗立两边桥头对起的四座高楼之颠,四枝劲箭像电光激闪般,斜下百余丈的高度,在婠婠的娇喝仍是余音萦耳的当儿,搠胸刺背而来,对三人招呼周到。
“当!当!当!当!”
沈牧三人挥剑格挡,背贴靠背,各自磕飞前后袭来的四箭。
刀剑箭相触,其激鸣之声响彻横跨洛水一百三十余步的洛阳桥。
四箭激弹飞开,掉往洛河去。
婠婠娇笑道:“这四箭只是打个招呼的见面礼,好戏尚在后头呢。”
一阵长笑,来自与婠婠遥对的另一边桥头。
沈牧面对的正是那个方向,见到一男一女从桥头旁闪出来,一个是腰挂飞挝,有点阴阳怪气,毕玄的嫡传弟子拓跋玉。
俏立他身旁的是淳于薇,腰上挂着那把微微弯曲的是突厥人爱用的腰刀,最适合在马背上杀敌。脸上表情似嗔非嗔,又带点无奈的神色,幽幽的盯着沈牧。
拓跋玉先向沈牧打躬作揖,微笑道:“今趟要与别人联手来对付寇兄,实属迫不得已。上次小弟曾在襄阳好言相劝,勿与跋锋寒这贼子走在一道,可惜寇兄听不入耳。不过小弟仍眷念情谊,至今没有插手。假若寇兄现在立即离开,小弟和师妹绝不出手阻拦。”
沈牧心中暗叹,这拓跋玉虽形貌古怪,但肯定不是坏蛋,且颇有风度。现在却不得不以生死相搏,想想都教人心伤。颓然道:“拓跋兄与恶名远播的阴癸派联手,不怕有损尊师声誉吗?”
淳于薇秀眉紧蹙,不悦地责道:“你这人怎么如此食古不化?我们到中原来,目的就是要把跋贼押回突厥,其他一切,哪有心情去管。跋贼最是可恶,每趟截上他时,都拼命逃跑,差点气死了人家哩?”
沈牧还有什么话好说?跋锋寒有了他和徐子陵作伙伴,拓跋玉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