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全体将士的目光都集中在沈牧身上,静候他启门出击的命令。
倏地千里梦人立而起,仰首嘶叫,就那么双蹄凌空的当儿,后蹄踏步,滴溜溜转过身来,面向将士,前蹄回到地上。
这一手大出众人意表,更是神乎其技,能人所不能,登时惹得手下将士不自主的高呼喝彩,战意大增。
“锵!”
沈牧拔出长剑,斜指星空,哈哈笑道:“我生平千百战,每趟均是以寡敌众,以弱胜强,凭的是兵法战略,不畏强雄的勇气。今趟也……”
话未说毕,将士早忘情呐喊,把他说的话掩盖过去,士气攀上顶点。
沈牧知道是时候,更庆幸及时做出今晚立即出击的决定,盖因不论窦建德或正追随他的大部分将士均为出身农民的起义军。而李世民、李元吉代表的却是一向欺压他们的旧隋权贵,自魏晋以来横行无忌的高门大阀。李元吉当众残杀窦建德,使守城军在敌忾同仇下激起义愤,加上自己对他们的影响力,在记忆犹新,没有被时间冲淡下,人人均抱有不顾生死力拼求存之心。
一声令下,在门楼上主持城内大局的王玄恕,命手下放下吊桥。
沈牧长剑回鞘,战鼓声中,一马当先进入门道,领先出城。
“当!当!当!当!”
两座箭塔阵地的唐军敲响铜锣示警求援。
两寨同时传出号角声,寨门大开,分别驰出三支部队,在寨外布阵,只看其反应迅速,可知早蓄势已待。
一寨部队仍由屈突通指挥,兵力最强,达三万之众,在一般情况下,纵没有壕堑坚寨,兵力亦足以封锁南路。另两寨兵力则在万五人间,分由薛万彻和史大宝领军,成为屈突通部队左右护翼,军容鼎盛,气势如虹。
沈牧目光来回扫视第二重壕堑另一边约两座箭塔投石机阵,每阵战士过百人,若非另有安排,只这两座敌方的前线防御点已不易攻破。
右方的杨公卿道:“他们放弃第一重壕堑。”
另一边的麻常笑道:“因有前车之鉴,上趟我们是锲着进入两重壕堑间的敌骑尾巴杀出壕外,因缘巧合下一箭建功,赢取得漂亮的一仗。”
“咚!咚!咚!”
鼓声中敌方三寨军马往第二重壕堑推进,至离第二重壕堑千步许处停下。
沈牧微笑道:“填第一重壕!”
麻常传令开去,五十辆虾蟆车从军中飞快推出,直接送入壕堑去,接着泥土包运送不绝,不到片刻长达二十多丈本是横阻前方的一段壕堑,变成平地。
沈牧待兵员退回阵内,指着跨建于左方伊水的三座临时木桥道:“当我们控制大局时,须立即以大炮飞石把这三桥摧毁,断去敌人大军从城东来援之路,李元吉若要来援,须多走点路,绕城西而来。”
同时打出手令,“隆隆”声中,弩箭机和石炮首先往前推移,越过填平的第一段壕堑,直扑第二重壕。
麻常点头领命,道:“此事交由下属负责。”
敌方号角声起,主力军分出一支二十人的盾枪手和箭手推前增援第二重壕堑。
沈牧从容道:“降下厚载和定鼎两门,城门后的部队仍须按兵不动。”
杨公卿微一错愕,后方传信兵以旗号向城楼的王玄恕发出指令,再由王玄恕向另两军传达沈牧命令。
不片刻后两门下降,却没有人马开出,果有高深莫测的作用。
沈牧微笑道:“这叫疑兵之计,令屈突通不敢托大,怕被我们突然从侧拦腰攻来。”
麻常道:“敌人只见到少帅,却不见徐爷和跋爷,会怎么想呢。”
沈牧淡然道:“当然是疑神疑鬼,不知我们有什么后着。”
接着长长呼出一口气,叹道:“我多么希望壕堑另一边的是李世民而非屈突通,那说不定我们不用弃守洛阳,而是据洛阳以迫关中。”
杨公卿和麻常心忖这正是李世民高明处,永远不予敌人在准备充足下硬撼他的机会,攻无可攻,故守亦无可守。
沈牧拔出长剑,在头上旋挥一匝,大喝道:“进攻!”
他的喝令如平地响起的焦雷,轰传远近,已方人马闻声精神大振,敌人则被唤起对他悍勇无敌的畏惧。
“咚!咚!咚!”
战鼓声起。
前方三军开始推进,从正面迫至。
沈牧拔出长剑,大喝道:“出击!”
短兵血战的时刻终于来临。
随着领军主将的号令,一排一排的弩箭,在数息的短暂时间下,连续发射十五挺八弓弩箭机射出弦架的强箭,由战士快速上箭时,另十五挺弩箭机立即接力发射,在射程内的敌骑无一幸免的人仰马翻,血肉飞溅,情况教人惨不忍睹。
李元吉先锋骑兵队的攻势被这些弩箭机彻底粉碎,仓惶往西撤退。
这是个看谁伤得更重的死亡游戏。
“当!当!当!”
王玄恕亲自敲响城楼的铜钟,把消息以最直接最快速的方式送往全城的守军。
沈牧高举长剑,策着马儿打个转,向军士高呼道:“弟兄们!我和你们生死与共,我会是第一个杀进敌人阵中,也将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这番话说得激昂悲壮,配合沈牧无敌的形象,威猛无俦的外貌,深具一种激动人心的感染力。
众战士立即齐声呐喊,“少帅军必胜!”的呼叫声冲天而起,没有一个人不战意大盛,与沈牧的心连结起来,愿为主帅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