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听罢,长叹一声道:“唉……这……真他娘的是天意,师兄……你听见了吗?师……师兄?!你……你还……还不现身吗?”
宝珠华等人闻听,心中一凛,均想道:“不好,我们光顾着眼前这人了,竟未察觉他还有同伙藏在附近……”
正想着,忽听一阵破空之声,紧接着在那怪人身边迅速升围。
宝珠华见状,急忙大喊道:“小心有毒!金玉瓜、银玉瓜,快将我们拉出来!”
金银二瓜得令,连忙闭住呼吸,一人一个将行动不便的宝珠华和铜玉瓜从烟雾中抱出。众人不敢停歇,纷纷来到上风向,直等了小半柱香烟雾才渐渐散去,再看那怪人却已踪迹全无。
金玉瓜见状惊诧道:“这人真是奇怪,咋就说没就没了?!”宝珠华也皱眉道:“这又是什么把戏?!”
陈怡馨在旁道:“这非是把戏。我曾听父亲说过,东海之滨有一岛国,名曰东瀛。岛上习武之人偏爱一种邪门功法,修行此法者能够来无影去无踪,顷刻之间便可遁身而走,人们叫种邪法为忍术。这怪人的鞭法招式奇特,并非中原武学的路数,我看他八成便是那东瀛岛国来的人。”
宝珠华闻听,点头道:“原来如此。刚刚还要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我替玉瓜答谢了!”说完,对着陈怡馨深施一礼。
陈怡馨摆手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诸位身上的伤可否碍事,我这就安排人去请高神医为大家医治。”
宝珠华摇头道:“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说完,铜玉瓜便从背后摘下一个包袱,从中取出跌打药品为几人敷上。
三瓜所受皆是皮外伤,涂上南苗族上好的外伤膏药,没多久便已止住疼痛。四人中唯独宝珠华伤势略重,那怪人一鞭打折了她的脚踝,好在陈怡馨事前早有准备,将体内真气运于此处,因此脚踝虽断,但也不难医治。
银玉瓜查看了宝珠华的伤势后,提起斧子走到那棵大树旁,砍下了两块平整的树皮,用树皮当做护板,将宝珠华的脚踝夹住。铜玉瓜则上树掰了许多树枝,撸掉树叶,搓成了一条草绳,将树皮用草绳绑紧,固定住宝珠华的脚踝。又斩了一根粗壮的树干,给她当做拐杖。
陈怡馨见状,劝说道:“几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安排一辆马车,送几位出城。”
宝珠华摆手道:“陈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行走江湖难免磕磕碰碰,这点小伤不足为虑。事不宜迟,我们还要赶回南疆,咱们就此别过!”
陈怡馨点头,目送几人缓缓走远,心中暗道:“宝珠华这人当真是精明无比。她生怕与我们牵连过多,没了在齐王等人面前回旋的余地,因此宁愿一瘸一拐走回南疆,也不愿用我们的马车,贻人口舌。不过,你再想撇清关系,现在也来不及了。那东瀛怪人负伤而逃,回到天启老人那里岂能不通风报信?这便是我们两家联手的铁证,任你们如何辩解均无济于事……”
正想着,忽听身后一阵人马喧嚣之声,回头观瞧,原来是马得胜赶着五颜六色的花马缓缓而来。陈怡馨见状大喜,急忙迎上前道:“你总算回来了,父亲那边一定等着急了,咱们快去交马换人。”
马得胜乍见陈怡馨险些没认出来,只见陈怡馨全身上下沾满了烟灰,除了那双灵动眼眸仍闪闪放亮外,整个人仿佛刚从煤堆中钻出来一般。
马得胜正要言语,身边的项尚兴却抢先喝道:“呔!哪儿来的小丫头?还不快点滚开!?挡了马大人的道你还想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头上便重重挨了一锤,只打得项尚兴头晕眼花,险些摔下马来。
“马……马大人……您……您这是何意?”
马得胜怒道:“闭上你的狗嘴!你可知她是谁?”
项尚兴捂着脑袋,仔细看了一眼面前这粗缯大布、垢面蓬头的女人,除了一双灵动的双眼和难掩的窈窕身段外,的确没看出有何特别之处。
陈怡馨见惯了这种仗势欺人的小人,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理会,继续对马得胜道:“马将军,这些战马可是巡防军的坐骑?”
马得胜点头道:“小姐好眼力。时间紧迫,无处去找那么多的劣马,只好用咱们巡防军的战马将就一下了。”
陈怡馨绣眉微蹙道:“巡防军的后勤供给虽比不上江北大营,但从金陵区域内的驻军来看也是中上水平,你看这些战马个个膘肥体壮,若是把它们交给天启老人,只怕对我们大为不利。”
马得胜闻听,微笑道:“小姐,这点您不必担心。我早已安排人手将这些战马的马掌卸下,并在每只马蹄上划了十几道伤口。别看它们现在走得十平八稳,只要跑起来,伤口必然破裂,到时候准保摔他们个人仰马翻。”
陈怡馨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马将军,真不愧是有勇有谋,此事过后我必将禀告父亲,请他老人家好好赏你。”
马得胜抱拳道:“小姐过奖了。事不宜迟,咱们快去找老爷吧。”
陈怡馨点头,拉过一匹战马,翻身跳上马背,口打呼号,径直向宣政堂奔去。
马得胜见状,急忙招呼人手随后跟上,回头一看,却见项尚兴如木雕泥塑一般愣在原地。
马得胜心中不解,对其大喝道:“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
项尚兴闻听,浑身一颤,好似大梦初醒,双眼空空、目光呆滞地望向马得胜,缓缓说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