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思丰最后的那声惨叫,声音之尖利可怖,即便我明知他罪有应得,仍然感觉浑身发毛。
高凌凯虽然不太可能听见朱思丰到底说了什么话,但是朱思丰的尖叫声,他却能听得十分清楚。
以至于等我挂上手机,高凌凯颇显惊怵地伸手开亮了大灯。
“谁的电话呀,怎么听着像鬼叫一样?这三更半夜的,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就是那三个qín_shòu中的一个呀!他们做了坏事,自然疑心生暗鬼,说他亲眼看见女孩儿的鬼魂找她报仇来了。对了!”我冲着高凌凯扬眉一笑,“那个铁盒,就是那女孩儿的遗物,我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将你叫醒,现在你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是……”高凌凯脸上现出疑惧之色,不过很快的,他就撇一撇嘴,“瞧你说的,好像世上真有鬼一样!”
我明知他不可能轻易相信,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说给他听。
所以我呵呵一笑,直接来了一句:“总之你明白我用冷水浇醒你绝不是恶意就行了!赶紧睡觉吧,都快三点了,我还想在梦里继续看热闹呢!”
高凌凯哪能知道我说的全是真话,眼瞅我嘻嘻哈哈,他无奈冲我摇一摇头,伸手关了电灯。
我躺在床上重新睡熟,只可惜没能继续在梦中旁观张小云的复仇经过。
事实上我就没再做任何梦,而是踏踏实实一觉睡到天亮。
再次清醒,依旧是被孟响的电话吵醒的。
她问我什么时候回襄阳,我告诉她至少还要在枣阳多待一天,确定张小云报完了仇,我才能回去。
孟响就没再多说,直接挂上了电话。
高凌凯醒来之后,便回去他姑家里。当然他有邀请我跟他一块儿去他姑家里玩,我知道那不过是客气话,自然婉言拒绝。
我无所事事,只能在酒店待着看电视。
至九点多钟,枣阳公安局打来电话,请我往公安局协助调查。
我估计昨晚白起扬跟二鬼的连声尖叫,已经引起警方关注。甚至有可能今日一早,朱思丰当真去了公安局投案自首,要不然警方不会这么容易查到我的手机号。
但我包里现有那只铁盒,一旦被枣阳警方扣下,我是无所谓,我却怕恐怖之事会在枣阳蔓延。
所以我先给孟响打电话,想让她跟枣阳警方确认,我正在跟襄阳警方合作查案。
没想到孟响早就料到一旦此事惊动警方,枣阳警方很可能要找我谈话。因此在挂掉我的电话之后,她已经坐上动车赶往枣阳。
我再次心怀感动,因为这充分表明,她对我是有多关心。
我坐出租车到枣阳公安局门口等了十几分钟,孟响就赶到了。
既然有孟响作伴,枣阳警方自然对我客客气气。
原来昨晚警方先是接到医院打来的报警电话,紧接着朱思丰也拨打了110投案自首。
警方人员当然不会相信鬼魂之说,反而认为朱思丰已经有些精神失常。
所以在得知我昨晚曾经跟朱思丰等人有过冲突之后,警方自然要打电话约我谈话。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姓隋的副科长,三十多岁年纪,看起来结实而精干。
“你们不知道那三人是有多惨!”隋副科长叹息不止,“一个下身坏死,被医院紧急切除。另一个居然自己拿剪刀把自个儿连根儿剪掉了。最惨的还是朱思丰,深更半夜打110求救,说他被冤魂缠住了,求警方将他枪毙。可结果呢,他也没能逃脱厄运,这会儿照样躺进医院了。”
“为什么躺进医院,精神失常?”我问。
“精神失常倒好了!”隋副科长摇一摇头,“他的下身开始溃烂,打麻药都不管用,痛得他浑身抽搐。难怪他想让警方枪毙他,那种折磨,当真不如被枪毙。”
我跟孟响对视一眼,一时皆默不吭声。
老实说我依旧感觉朱思丰罪有应得,毕竟当初他们三个折磨张小云的时候,张小云咬断舌头喷出满口鲜血,也没有引起他们半点恻隐之心。
但孟响没有亲眼看到张小云被摧残的情形,从她的眼光中,我感觉她对张小云下手之狠,有些不以为然。
“所以我请高同志来,就是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这三人……都说是被冤鬼缠上了,但我可不信这世上真有鬼魂之说!”
“所以你怀疑他们三人突然发病,都是人为的?比如……是我对他们施了什么手段?”我含笑发问。
“毕竟这些事都是高同志跟他们在饭店起冲突之后发生的,我只能将疑心放在高同志身上。”隋副科长说。
“可是隋科长有没有想过,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我有什么办法,能够令这三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身染重疾,并且精神失常?如果我能有这本事,还不早就被请进社科院做研究去了?”
我这话当然是半开玩笑,并没有丝毫嘲讽之意。隋副科长虽然哑口无言,却也没有感觉到尴尬或恼怒。
孟响恰当其时插上话来,含笑说道:“这件案子也是我们在调查另一件案子的时候无意触及。高力是经过市局雷局长首肯的办案顾问,他去跟朱思丰他们三人接触,不过是想试探他们三人的反应而已。没想到这三人做贼心虚,结果疑心生暗鬼。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突发急病,我想最好还是听听医院的权威解释,看看这三人是否会是人为加害。”
孟响这番话不仅有理有据,而且软中带硬。
要知道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