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远是被随后赶到的刘秩和井然带回桐和堂的。
他得知雪照又被人劫走,急痛攻心,便昏了过去。回到桐和堂,仁寿川闻讯立即赶来为他把脉,连久不出归心村的林子业也焦急地来到林修远的居室,看着被折磨地憔悴不堪的儿子,他心痛不已,更是悔恨不迭。
林修远自幼习武,身体强壮,即使偶染微恙,也是很快便能痊愈。即便是上次去城南救出雪照时被烧毁的房梁砸伤肩膀和腿部,也是第二日便能下床走动了。
可这一次,他身心交瘁,情形竟和以前大不相同。
仁寿川给林修远开了药,柳小真来服侍林修远服药,可是每次进门,皆被林修远将药碗打碎,呵斥出门。
柳小真感觉他并不知晓是自己给雪照下的毒,略松了一口气,然而林修远对她日渐冷漠的态度,让她的心又坠入绝望的深渊。
果然像她说过的,即使她死了,自己也得不到他的心。
想到此处,柳小真对雪照的毒恨又多了几分。再过一日,他等来的,便是她面目全非的尸骨了吧?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
一旦从昏迷中醒转,林修远便不顾众人阻拦,带着刘秩和井然出门去了。
凌山脚下的乱石岗,是连山贼都极少出没的地方。这里全是形状可怖的巨石,进来的人十个有八个会迷路于乱石阵中,最后由于缺少食物或者惊吓过度而葬身于此。
林修远带着刘秩和井然来到乱石阵,井然紧张地问道,“大哥,这里面极为凶险,十个有九个有去无回,我们到这里面去干什么?”
刘秩骂他道道,“粗货,跟着大哥你怕什么?你要真害怕便回去就是了!”
井然刚要争辩,只听林修远说道,“我识得这里面的阵法,你们跟在我后面走。”
过了一会,他们走到乱石阵中央的一块空地上,林修远神色凝重,从袖子里滑出一个小巧的鸣箭,取出打火石点燃箭尾,只见那鸣箭倏地一下窜上天空,发出诡谲的叫声。
刘秩和井然都愣住了,他们跟随林修远多年,从未来过此处,也从未见他放出过这种讯号。
林修远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像是在等什么人,刘秩和井然站在他身后。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真的有十几个人先后赶到,到达的时间相隔不超过一炷香。这十几个人中上至朝廷官员,富家公子,下至贩夫走卒,褴褛乞丐,各种打扮的人都有。他们之间却是极相熟的样子,见面之后都互相招呼行礼。
待一个红脸髯须大汉来到之后,林修远站起身来,朝这些人拱手施礼,声音低沉地说道,“各位,好久不见了!”
这几个人纷纷向林修远施礼,嘴里喊道,“大哥,有什么事吩咐便是!”
林修远眉头紧锁,将雪照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便有人在里面喊道,“既是大哥的意中人,便是未来的大嫂,我们岂有不尽力之理?”
其他人皆随声附和,都问道,“只是如何找寻,从何处下手呢?”
林修远说道,“这些人既是把她劫走,定是想通过她得到想要的东西。她已身中剧毒,若有不测便白忙一场,是以劫持之人定会满城寻找名医术士,由于此事不宜张扬,故而他们很有可能再将寻到的救治之人一同劫去。所以,人命攸关,我们现下便满城甚至附近的城中打探有哪里突然消失了懂医术之人,应是最快的办法。”
下面的众人听了他的分析,又交头接耳地商讨了一会,便齐声拱手说道,“我等这边回去,各尽全力,必当替大哥寻到人!”
林修远点点头,言辞恳切地说道,“有劳各位,林某感激不尽!”
凌山寨。白竹正替雪照放完指尖毒血,却左右等不到慕言瑾回来,正焦急之际,忽听门口有响动,便立即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她却惊得愣住了。
进来的人正是凌风寨大王山风。
山风往前迈步,逼得白竹步步退让,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在凌风寨里,不经大王同意,将外人私自带入山寨是大罪。白竹不仅带来一个外人,且藏匿不禀报,这让山风大为光火。
不过整个凌风寨敢这样违抗他的,也只有白竹一人了。看来是他把这个九大王,纵容地太不像话了。
山风看着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人,皱眉问道,“都快死了,你还守着她作甚?”
白竹听了低声说道,“还未死呢。”
山风漫不经心地走过去,随意地看了看雪照的伤势,起身看着白竹问道,“中了言花毒了,已经快三日了,你还想救她?”
白竹听了不答话,只点了点头。
山风又问道,“听他们说这是你劫持上山的人质,从哪里劫来的?”
白竹早就想好了,她抬头对山风说道,“大王,她是桐和堂的人。大王不是对桐和堂恨之入骨吗?现下有她做人质,大王便可以教训那个姓林的了。”
山风听了眉头一皱,说道,“桐和堂的人?她和林修远什么关系?”
“好像。。。好像是桐和堂大堂里的药师。”
山风摇摇头道,“看她的样子,可不像药师这么简单。”接着他嘴角浮现出邪魅的笑容,看得白竹不禁暗自心惊。
山风接着说道,“那林修远素来不亲近女人,怎得会弄一个女药师在大堂里?小九,你把她想得太简单了。”
白竹自是知道雪照的身份,只是怕山风起什么不好的意图,对雪照生出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