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额!你的心中已经出现了恐惧的根苗!”
就在蓝炎魔对自我进行催眠的纠结时刻,在他的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平托回身,恭敬地向这位老到快回归魔神怀抱的巨魔施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位身材消瘦,面皮如老树,须发灰白杂乱的老人是平托的族叔肖恩,老肖恩从小抱着平托长大,与平托的关系亲密如父子。肖恩虽然没有觉醒蓝炎魔的家族独特血脉,但魔神却赐予了他另外一个礼物,那就是超越常人的智慧,在蓝魔一族,肖恩有魔族约拿的美誉,据说至今为止,他还没有遇到回答不出的问题。肖恩的声名与他的能力是相符的,在伟大的魔皇麾下,他从一个最低贱的邑从,一直做到辅牙,也就是相当于人类国家的副相,要不是成年后的平托执意要进入魔皇的军队,对平托关爱备至的老肖恩也不会放弃自己辉煌的仕途,来到自己的侄子手下做了一名普通的参谋。
“乃额!”
老肖恩再次叫了一声平托的乳名。
“那都不算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力量有很多种,他们可以轻易撕碎我们的血肉之躯,但无论是哪种力量,都无法撕碎最勇敢的心。”
肖恩来到平托身侧,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平托宽阔的后背。
“我们魔族没有人类那样几乎取之不尽的智慧,即便是我,也只能活在圣者约拿那浩瀚的光环下。千百年来,人类依靠他们的智慧,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魔法奇迹,他们在经历了残酷的末法时代之后,依然寻找到了重新开启魔法时代的钥匙,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然,我们更没有兽族那种强健的身躯,他们的战士身材高大,体力悠长,被长刀割开皮肉,他们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再加上那些萨满祭司的祝福,他们真的能做到以一当百。
还有那些海族,我在先辈留下的典籍中读到的文字中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他们的军队数以亿计,比我们魔族的人口总数还要多得多,我甚至不敢想象,我们要如何面对这样的对手,好在这个庞然大物无法离开海域,不然那将是所有种族的灾难。
骄傲的魔族不得不承认在那些方面与对手的差距,但父神也同样赐予了我们闪亮的民族品质,那就是我们有不屈的意志和勇敢的心。”
肖恩抬手颤巍巍指着绝壁间那些认真修复损毁栈道的士兵,继续说:“看看你的士兵,就在刚刚,哪怕他们面对的是巨龙的吐息,也没有任何人惊慌逃窜,每位战士都勇敢地举起刀剑与敌人作战,即便是用牙齿,他们也敢于去撕咬那些恐怖飞行魔兽的翅膀。这就是我们魔族的骄傲之处,我们永远无所畏惧。”
肖恩慈爱地拍了拍平托紧握的拳头。
“乃额!叔叔不是在责怪你,对力量心存敬畏并不羞耻,可是,当我们必须要面对那种力量,恐惧就毫无意义,唯有勇敢面对才是我们要做出的唯一选择。呵呵!你看,我们勇敢的战士打跑了卑鄙的偷袭者,不是吗?现在,你该去做一位将军需要做的事情了。”
叔叔的话语不多,但总是能够给自己以启示,蓝炎魔平托的自信再次填满胸膛,他深深拥抱了自己的叔叔,然后跳上巨牙怪宽阔的脊背,抽出大剑,斜斜指向天空,大声吼道:“勇敢的战士们!卑鄙的偷袭者已经动用了巨龙这种终极力量,但是依然被我们战胜了,你们用无畏证明了魔族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加快栈道的修建,以便我们能更早去享用人类已经独享千年的美酒佳肴,为了杜拉.桑克斯!”
“杜拉!”
“杜拉!”
“杜拉!”
“……”
平托的话感染了所有魔族战士,魔皇杜拉的圣名在山间滚滚回荡。沉重的开山锤将铁凿子砸得火星乱蹦,一根根粗大的原木被插入开凿好的孔洞,后面的伙伴从身旁递过粗糙的木板,几枚铁钉将木板固定在从崖壁伸出的原木上,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士兵抹掉眉梢的汗水,小心地踏上刚刚铺好的栈道,用力跺脚,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挥手示意身后的同伴跟上来,继续重复刚才的工作。
平托望着山壁间无数斜斜指向谷顶的栈道,心中豪情万丈,他回头看着叔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才带着亲卫向营地中央的大帐走去。
梁珂并不知道他自以为得意的一次偷袭,不但被对手说成了辉煌的胜利,还为人家激励士气提供了大好机会。
“啊呛!”
梁珂总感觉脖子后面发凉,鼻子发痒,好像隐隐有些不安,一个大喷嚏喷在对面可怜巴巴的修德森的山羊脸上,打喷嚏的有些觉得羞愧,修德森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已经臭得出奇。
“主人啊!你快看看您可怜的仆人吧!”
修德森扭动着肥硕的蛇身,露出身上到处缺损的鳞片,口中嘶嘶吸着气,看上去万分痛苦。
“行了!不要表演了,你死不了。”
梁珂用手背抹掉鼻涕,继续帮着受伤的巨魔一圈一圈裹绷带。可可巴放下手中捆扎好的枯草圈,走过来拍了拍满脸委屈的修德森,臭烘烘的大蛇一脸幽怨,扭动着身体游开了。
“大人!”可可巴随手把地上的一卷绷带拾起来递给梁珂,然后蹲在地上接着说:“火攻看上去可行,但这里缺少易燃的材料,仅凭百十个草环,恐怕还不足以引燃魔族的栈道,更何况,那些魔族也不会老老实实等着栈道被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