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旱越来越严重,地里到处都是裂缝,寸草不生,更甭说野菜了。人们的生命面临着极大的挑战。
腊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她此刻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所能做的,也只有从前世折腾点儿东西来,帮助一下十一队上人们。
但也没有别的,出了收餐桌上的剩菜,再就是到集市上拣拾人们扔掉的老菠菜、被晒蔫儿卖不出去的叶菜。
有时也花一、两块钱,包圆儿人们挑剩下的、不好卖的半篓或者一堆剩货。如土豆、葱头、西红柿。
虽然破,拿到现实中,人们还宝贝的了不得。看见的,没有一个不要,有多少也是一抢就完。没抢到的,还为此而撅着嘴。
但,拣拾和包圆儿并不是集集都有,有时一连几天,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而人们为了能要到菜,到时就等候在队部里。望着人们失望的目光,腊梅感到很愧疚。
从分铁锅到现在,已经过去半月了,估计人们也该把分的玉米穗儿吃完了。
怎样才能再给人们筹集到粮食、弄到蔬菜,帮人们度过大饥荒之年呢?
腊梅忽然想到了前世现代。
前世现代是二00九年,物资比较富裕,人们的吃喝不成问题。有空间通道的自己,又可以两世里来回穿越。要不要利用这个便利,给人们去前世募捐些粮食呢?
十一队的人们受白头发老奶奶的特别照顾,又是人们公认的。自己也在大队部说了大话,面对如此窘况,又给人们做些什么呢?
自己没有金手指,东西变不来。唯一的能力就是把两世的东西来回折腾。从这世折腾到那世,或者从那世折腾到这世。
现在,这世里最缺的就是粮食、蔬菜,自己已经没钱了,再怎样折腾呢?
做买卖自己没有本钱,这世也没有了可卖的东西;打工,这具小身体太小,没人雇;
怎么办?
在这场大饥荒面前,她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太无能为力了!
想想也是,自己一个人,浑身是铁又能打几个钉!过去挣的钱,无论卖嫩玉米还是胡萝卜,都是队上的。离了队上的东西,自己什么也干不成。
现在队上是指望不上了,队上的人还指望自己去拯救呢!
是的,自己要拯救的是一队上的人们。如果只管自己一家,去年自己挣的钱,就能帮助家人度过今年的灾荒。
而恰恰是,由于盖房子,又由于王张氏端走了父母亲的玉米穗儿,现在父母亲手里也没了粮食。
手里的一百多斤玉米腊梅已经舍不得动:一是给前世的王晓叶留着,她一个癌症患者,必须保证她有足够的绿色食品。
再就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往外拿。万一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她手里一粒儿粮食也没有,那可真到了出大事的时候了。
怎么办?
怎样才能弄到粮食?
借!
向谁借呢?盖房的时候,已经向前世的弟弟家借了一百斤玉米,二百块钱了,再也无法张嘴了。
再说,有借就有还。三年困难时期,自己一刬伸手借,什么时候还得清呢?
借不行,这条路走不通。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偿还。
要!
张不开口!前世今生还从来没有平白无故地给人要过东西。
像上次惩罚石大刁一样,偷拿!反正也不自己用,相信老天会原谅自己。
但谁家无缘无故少了东西不别扭!虽然是给了他们的先人,或者是五十年代末期的他们自己,但也只有自己知道。总不能救济了那世,别扭了这世吧!
如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实在没有爱心了,再实行这个办法也不迟!最起码还是对他们的冷酷无情的一种教训。
用什么方式告诉他们呢?
现实中的人们信奉“白头发老奶奶”,是不是也在前世制造一个“白头发老奶奶”出来,让人们以“白头发老奶奶”的话是听!
可让谁传出去呢?
自己是不能的,一来自己是个租赁户,说话不占地位。再就是自己还没有正式与这世的人们见面,只是在空间通道的笼罩下,认识了人们。也只是自己认的人们,人们大多还没见过自己。
让别人也不行。自己还没有控制别人的技能,如何让人说出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附一个物体。
在十一队的范围内转了一圈儿,发现只有一棵老槐树可以利用。
这棵老槐树在生产队时期就有,那时上面挂着一口大铁钟,是生产队上集合社员出工、分东西、开会的传达信号的工具。
五十多年了,老槐树的外皮已经龟裂,身上沟壑很深。但仍然枝叶繁茂,是人们在夏天里乘凉的地方。
每到晚上,树下总有老年人坐在树下说话拉呱,孩子们在下面玩耍。因为树挨着街道,晚上也有很多人在树旁乘凉。
对!就用这棵老槐树了。
腊梅主意拿定,到前世的城里买了个小录音机,把现实中的钟声录制下来,再在吃饭或者串门的时候,把各人的说话声也分别录制几句。
然后自己用变声,以“白头发老奶奶”的口气,向人们解说。
吃过晚饭以后,晚风习习,正是乘凉的大好时机。原十一队大槐树上,忽然响起响亮的钟声: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从生产队时期过来的人们都知道,生产队上的钟声是有区别的。如果一下一下地敲,是在告诉社员们:马上就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