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太太见腊梅说的在理。心想:喜梅由傻变聪明,全凭了神家白头发老奶奶的点播,又是在王店村变聪明的,说不定是神家一直把她当成了王腊梅。万一姓了贾再不照顾她了,岂不害了这孩子。
大饥荒之年,这里要什么有什么:吃的喝的烧的穿的戴的,一样不缺,说明白头发老奶奶看在腊梅的份上,也在照顾自己和娇娇。既然白头发老奶奶这样重视她,那就还保持现状。
一个女孩子,早晚是要嫁人的,然后随夫姓,只要在贾家村姓贾,给自己养老送终也就行啦。
贾老太太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便没再过问腊梅名字的归宿,只是自己仍然叫她贾喜梅。
由于同卵双胞胎的原因,腊梅与贾凤娇长得一模一样。一笑一颦,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势,都分辨不出来。
贾凤娇与奶奶度日艰难,身上没有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腊梅便拿出自己的衣服来,两个人不分彼此地倒替着穿。
这一来,人们更加难分清哪个是腊梅,哪个是贾凤娇了。
“腊梅,你妹妹与你一模一样,我都分辨不出你们谁是谁。”
一日,郑存梁把腊梅叫到一边,无可奈何地说:“你能不能把你身上做个记号儿,我凭着记号儿认你。”
腊梅笑笑:“做什么记号儿啊,我穿黑、蓝色的衣服,让妹妹穿红、绿色的衣服,你凭衣服的颜色认人,怎么样?”
郑存梁摇摇头:“万一你们穿错了呢!再说,人们都说双胞胎要穿一样的衣服,你穿一身黑、蓝,也太老气了吧!”
腊梅:“你小孩子家家的,也知道老气?”
郑存梁:“老太太才光穿黑、篮色的呢。”
腊梅:“要不,我在手腕儿上系上一个红线缕儿,你凭着红线认我。”
郑存梁:“这还得走近了才能看得出来。”一低头看到自己的红领巾:“哎,有了,腊梅,你妹妹上学了吗?”
腊梅:“当然上学了,还是三好学生呢!”
郑存梁:“也是少先队员吧!”
腊梅:“当然是了,三好学生不是还有谁是!”
郑存梁:“这样吧,你让你妹妹常戴着红领巾,这个老远就能看到,我就知道那不是你。”
腊梅点点头:“嗯,这倒是个法儿,这样,不仅仅是你,所有人都好区分了。”
红领巾也有洗的时候,而且贾凤娇只有一条,爱惜如宝,一放学就叠起来里,上学的时候才舍得戴上。
腊梅又从前世现代给她买了一条,还买了一条红纱巾,让她与红领巾倒替着戴。
现代的红领巾是的确良的,颜色鲜艳,不折不皱,还容易洗。纱巾现实中更是少有,把个贾凤娇高兴的不行,一直当仙品向人们炫耀,脖子上不是红领巾就是红纱巾,被人们区别提供着条件。
陈家驹夫妇自从认了腊梅,拉回一口袋玉米以后,正像人们说的那样:好吃不撂筷儿,隔个十天半月就来一次,依然是赶着生产队上的小驴儿车,依然是夫妇俩。
原来陈家驹腿脚不行,头脑却活络,上次拉回玉米,给队长销假时端过去一大簸箕,并把外甥女儿贾喜梅夸了个天花乱坠。
什么被神家罩着、能给神家沟通,能从神家那里要来粮食,一个生产队上的人都宝贝的不行,说什么也不让离开,等等,等等。
队长见他说的玄之又玄,有些不信。可黄灿灿一大簸箕玉米摆在面前,又不由人不信。
这个时期粮食金贵,陈家驹老婆人小气,在队上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他送来一大簸箕,肯定要来的不少。他外孙女能与神家沟通,要来粮食是真得了。
“有这样的好亲戚,就该多走动,何况你们是亲甥舅关系。你要去就言一声儿,你腿脚不好,队上借你小驴儿车。”
陈家驹受宠若惊,忙说道:“多谢队长!二十里路,我还真瘸不了去。神家的东西,不要也是白不要。
“队长,只要有我的,就有你的。听说王店村一村的人都沾了光,我是她亲娘舅,不沾岂不白不沾!”
队长:“说得是。这时粮食金贵,要点儿来就少挨点儿饿。队上全力支持你。”
陈家驹又是一番千恩万谢,隔个七、八天,就来王店村一次。每次拉回去,都要给队长端过去一簸箕,把队长哄着高兴的没法。
时间长了,小驴儿车竟成了他的专用工具。
庞大景见腊梅这里富有,又知道腊梅能给神家要,光拉走一口袋玉米就不甘心了。
一次,对腊梅说:“喜梅,你看妗子和你舅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能不能给白头发老奶奶要几尺布?我们出门也好有身儿像样的穿戴!”
腊梅见他们穿的也确实寒酸:肩膀、胳膊肘儿、屁股、膝盖,没一处不打着补丁。毕竟是这具小身体的亲娘舅,心一软,便拿出两块前世现代中已经很少用的合成纤维涤纶布料。
涤纶布料结实耐用,不褪色,不褶皱。即使被揉为一团,打开来褶皱也是很少的,或者没有褶皱。在农村穿,却经济又实惠。腊梅没少送给母亲和十一队上的人。
虽然超前了几十年,有白头发老奶奶挡着,人们以为是“神布”,也就见怪不怪。庞大景自是高兴得了不得。
好吃不了筷儿,下次又把女儿小兰带了来,对腊梅说:“你看你妹妹跟你的个头差不多,能不能把你不爱穿的、小了的衣服拾给她几件。她也十岁了,知道要好了,整天吵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