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府门口,这里靠近皇宫,住着权贵,街道宽阔敞亮,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十分清静,透着一股子肃穆。
“哪来的刁民?璟王府也是你们能进的!?”守门侍卫拔剑拦住颜若倾主仆二人。
月璃正色道:“我们小姐和你家王爷相识,你只需进府禀报,说有位颜小姐求见,王爷自会明白。”
侍卫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这时,一位遮了面纱的姑娘对他们煞有介事地说:“进去禀报不过一句话而已,莫要耽误王爷的正事才最重要。”
侍卫们觉得有理,却还是犹豫道:“王爷现在正在待客,恐怕无暇分身见姑娘。”
他是王爷,自然事务繁忙。
颜若倾不急,“没关系,我可以等。”
她和月璃回到马车内,耐心地等着。
一柱香过去了……
两柱香过去了……
时间辗转到了下午。她们来得匆忙,马车里没有备吃的,饿得饥肠辘辘。
“小姐,奴婢去买些吃的吧?”月璃提议。
颜若倾反对道:“此地住的皆为皇亲国戚,权贵之家,不像别的地方,店铺摊位满街敞开,怕是很难买到吃的。即便有,也需要跑好远的路。”
她怎么能让月璃的脚遭这份罪?况且万一迷了路,或冲撞了谁家,后果不是她们小老百姓承受得起的。
又等了会儿,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
“颜姑娘?怎么不早说!?”
侍卫们愣住了,没想到那颜小姐果真和王爷相识,看苏侍卫的反应,好像关系还不浅。
其中一个侍卫反应快,解释道:“王爷在招待客人,属下们不敢打扰,而且颜姑娘说她愿意等,苏侍卫恕罪。”
在外人看来,苏槐的身份和他们一样是侍卫,唯一不同的,是王爷的贴身侍卫,甚至隐隐比王易王统领更受王爷的重视,对他自然毕恭毕敬,只是有多少人真正服气,就未可知了。
苏槐走到马车前,抱了一拳,“颜姑娘。”
颜若倾掀开帘子下来,与他打招呼,“苏侍卫。”
“都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利,让颜姑娘受累了,里面请。”他边把她们领进府边说:“王爷在招待客人,颜姑娘先去偏殿休息一会儿,我命人送些点心过去,等王爷得了空再通知颜姑娘。”
颜若倾谢过:“有劳苏侍卫了。”
璟王府占地面积极大,里面格局气派恢宏,雕梁画栋。若没有人带路,一定会迷失方向。
正当颜若倾要前往偏殿之际,一阵悦耳的笑音传来,宛如黄莺枝头歌唱,能感觉得出主人此刻的心情是真心愉悦。
颜若倾不知怎么的,很想知道她是谁。
能在王府笑得那么自由清亮的女子,身份一定不一般吧?莫非是慕容璟的妻子或妾室?但,那又与自己何干?自己为什么想要了解个清楚?
颜若倾暗自懊恼,不想去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转过小径,她看到一幅……甜蜜、温馨,能把人美哭的画面。
花丛中央,有位白衣姑娘,半坐在矮桌前,质地光滑的绸缎裙在身后铺开一地,落了些许细碎的花瓣。
她长发如墨,倾泻在背上,半露半裹的肩膀肤白胜雪,散不尽的娇美之态。
矮桌上放着纸笔和砚台,一俊逸男子正在为对面的女子磨墨。
他眉眼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女子,看她执笔,在纸上写下唯美的词句。
颜若倾移开脸,心里头的酸意好似笔尖滴下的一滴墨水,渐渐晕染开来。
她想逃开,装作不知,可是慕容璟一抬头迎上她的视线。颜若倾怔住。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苏槐抱拳垂首,“王爷,颜姑娘有要事相寻。王爷正在待客,所以属下擅自作主将颜姑娘带去偏殿稍候,不想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相比较而言,苏槐更喜欢颜若倾,无关美貌,而是颜若倾给他的感觉更亲近,不像凌烟,似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远在天边的,清冷的莲花,好不真实。
不真实,意味着……有危险。
慕容璟嗯了声,漫不经心地继续磨墨,继续把心思放在凌烟那。
颜若倾在偏殿又等了许久,好在苏槐让人送了点心茶水来。她和月离用过些,肚子总算不再空着。可是点心到底比不过饭菜,吃多了发腻。
太阳落山,外边的天光暗了,终于有小丫鬟过来说:“颜姑娘,我家王爷有请。”
她小心地瞄了瞄那少女,见对方神情自若,平静无波,心中暗暗诧异。
等了那么久,她一丝恼怒,或者红眼睛都没有,静得出奇。
璟王府摆起了晚膳。
颜若倾老远就闻到阵阵饭菜香自厅内传出来,肚子咕噜噜地叫嚣着。
她踏进门,慕容璟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周围是丫鬟们端着佳肴鱼贯出入。
颜若倾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她有事要求他,姿态放低是应该的。
什么自尊?为了阿笙,通通见鬼去吧!
“坐。”他说。
颜若倾想了想,没坐。
难道要她坐到桌边与他同桌而食?男女有别,不合规矩。又或者坐着看他吃?太荒唐了。
“民女坐久了,现在站着挺好的,多谢王爷好意了。”
慕容璟笑道:“本王今日有事走不开,让颜姑娘久等了。”
“王爷事务繁忙,是民女突然上门叨扰了才是。璟王府富丽不失雅致,点心茶水又甚为美味,民女等得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