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躲过一场大祸的陆如雪,回到太傅府,进了祖母的“康宁园”后,这才感到一阵的后怕。
只是事发突然,她不愿更不想惊动府中亲人,所以强压下心中的忐忑,装出一脸的不在意。
可她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却着实吓得不轻。就连太夫人问话,都没有听到。
采月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陆如雪见状,忙将话引了过去。
“祖父不喜甜食,孙女买了些茶果。祖父和大伯父、父亲都喜欢品茶,用茶果佐茶,最好!”
“还是你最孝顺!不过你祖父还是更喜欢你做的茶果,说是比外面买的好吃!”
“你祖父平时很少吃点心,就是皇宫里赏下的,最多也就吃个二块!”
“倒是去岁你亲手做的点心,每回端去,你祖父都会进个四五块,方才肯停手呢!”
太夫人难得见老太爷贪嘴,所以提起此事,脸上难掩笑意。
陆如雪也跟着笑了两声,这才接话,“这有什么,祖父喜欢那是孙女的福气。等下回了院子,就去多做些!”
“你才回来,不紧着歇着,还忙着做那些个劳神子做甚!等明儿再做!”
太夫人心疼孙女,且今儿有买的茶果,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陆如雪又陪着祖母和母亲聊了几句,这才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进了院子,衣裳也不换,先去了她自己的小药房。
这小药房,是她禀明了祖父和祖母,自己兴建起来的。屋子里有个小柜台,还有个不小的药柜。
府里女眷,但凡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全都是从这里抓药。甚至她也常在这里,制作面霜、药丸等。
抓了两副压惊定魂的茶药,命采莲去煎了,等到采月和采星换好衣服,再给二人端去。
而命采菱近身伺候,这才回屋换了衣裳。
“大小姐,您这脖劲?”采菱帮大小姐换衣,这才发觉大小姐脖子上竟然有伤。
“没事的,不小心弄到而已!去拿面镜子给我!”
陆如雪照着镜子,仔细的看了一下。被剑抵住的地方,只是破了一点皮,有一道红痕,并没有出血。
随意涂了些消炎除疤的伤药,也就并未多加以注意。
采菱从大小姐的态度上,并未发现什么不妥。心里虽疑,可也不敢相问。
陆如雪只给两个大丫鬟煎了药,而她自己却并没有喝。她虽喜欢侍弄药草,可却不喜欢喝苦药。
这就像是种果树的人,往往都不喜欢吃自己地里的果子一样。
可心里慌,连着喝了两杯菊花茶,又吃了两块偏甜些的点心,这才感觉心跳趋近于正常。
采月和采星换了衣裳、喝了药,并未依令去休息。反而双双来到陆如雪的屋里伺候。
陆如雪也不再劝,连她都在后怕,更何况是采月和采星。让她们守着自己,想来更能令二人安心。
入夜后,陆如雪和唐氏、云氏一起,陪太夫人用过晚膳,直到太夫人现了困意,她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陆峰已于晚膳前,来给大小姐回过话。马车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个护院也打点好了,他们原就不知情,所以陆峰只是依着大小姐平日里的习惯,送了些赏钱。
并从府中下人那里,听说了南街的事情,知道事已平息。且宣德侯,并没有抓到人犯。
因为得了这些消息,陆如雪和采月、采星,这才放下心头大石。
两个大丫鬟,得了大小姐的吩咐,自进府后,只将事情藏于心中,再没提起过此事。且因为连喝了两副安神的汤药,所以回了院子后,就开始犯困。
陆如雪有些心疼二人,每回她有事,都是两个奴才,拼了命的挡在自己身前。为了能让二人安心休息,所以她也早早就洗漱,躺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外间的木榻上,就传来了采月和采星的酣睡之声。
陆如雪心里有事,根本睡不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来的太快了。一时间她还理不清,所以根本没有困意。
听着采月和采星睡了,这才一翻身又坐了起来。只穿了件中衣,加了件披风,就走到桌边坐下。
一边儿喝茶,一边儿将今天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想过。
陆府是一片平静,可这会儿的燕王府外院书房,却是灯火通明。
如果陆如雪此刻在,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跪在穆玄阳对面的黑衣人,正是拿剑抵着她,害她惊魂一场的罪魁祸首。
穆玄阳面色微沉,正在听来人禀事。旁边站着四剑,和“多宝阁”的华掌柜。
原来这黑衣人,和华掌柜一样。是燕王爷安插于京师的暗卫之一。
多年下来,深得锦衣卫指挥史的信任。并于五年前,就已升至锦衣卫正五品千户一职的韩松。
只是因皇上下令废除锦衣卫,并着“三司会审”。所以连着他们这些亲信,也受到了锦衣卫指挥史的牵累,而成了在逃犯。
而韩松一直隐于京师之中,为的就是能继续为燕王,收集京师的消息。却不想今天不甚,暴露了行踪。被大理寺发现。
宣德侯带人,一路缉拿。这才不得已,逃进了陆如雪的马车。
并于离开后,隐于一院落内。直到入夜后,这才去了“多宝阁”。赶在宵禁前,由华掌柜安排,进了燕王府。
韩松在燕王爷的所有暗卫中,也是一员智勇双全的猛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穆玄阳,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