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阳率军入城,却久不见妻子陆如雪来迎,以为妻子是留在王府中休养。
却从母亲燕王妃口中听闻,妻子未及出月,便带人建起了“战备医馆”,甚至为医治伤兵,改穿男装四处奔走。
四城危机之时,更为了助守城军守城,而出谋划策镇守北城。北城之前被攻破,妻子如今更是下落不明。
不由心焦难忍,出了南城楼,一路奔向城北。路上又听王府的侍卫,说了很多有关妻子的事。
特别是妻子组织城中百姓拆屋毁墙,又几番招募民壮,甚至遭细作死士暗杀等,闻之无不令人胆战心惊。
派出寻人的四剑,这会儿也来了城北,他们四处打听,可都没有三少夫人的消息。
眼见三少爷即将暴走,还是王府的侍卫及时提了个醒,“三少爷,不如派人去各‘战备医馆’看看,三少夫人多是在四城各‘医馆’走动。”
四剑分四方,朝各“战备医馆”而去。穆玄阳则带着人赶回王府。除了没有妻子的消息,他进城几个时辰了,连儿子的面儿也还没见到。
等回府后才知,儿子已被妻子转移至了他的一处别院中。亲自去别院,将儿子接回了府。
穆玄阳一手抱着儿子,一边向陆峰打听,“你们几个贴身伺候的,可有三少夫人的消息?”
“回三少爷,少夫人下了死令,要奴才等保护小少爷万全。自己身边只带了两个王府的侍卫。奴才等也不知少夫人的消息。”
说到这些,陆峰和采月等奴才,都跪了下来。是他们没有保护好主子,是他们对不起三少爷所托。
穆玄阳太了解妻子的脾性,为了自己在意的亲人,至自己于必死之境,也会在所不惜。他无法怪责这些忠心的奴才,可心里一团火,无处宣泄,杀气冲体而出。
一下子惊了怀中的幼子,儿子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凉,不由得大哭出声。
穆玄阳这才惊觉自己一时不查,吓到了怀中的儿子,散去一身劲力,轻拍低哄着儿子。
庭儿倒也乖巧,虽不认识穆玄阳,可抽搭了两声,瞥了瞥嘴,睁着泪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庭儿!”儿子的眉眼,像及了妻子,穆玄阳怜爱的盯着儿子仔细打量。
正看着,忽闻剑鞘的声音从“典将园”外传来,“三少爷,查到三少夫人的消息了。”
转身将儿子交给采月,叮嘱她好生伺候,便随着剑鞘,骑马出府而去。
“三少爷,三少夫人就在南城的‘医馆’之中。”几人为了打听三少夫人的消息,只差没将整个北平府给翻过来了。却不想三少夫人就在南城楼下的“医馆”之中。
正赶上医馆有数位伤患,急需医治,这才耽搁了与穆玄阳相见的时辰。
刚才已派人,给守在南城楼的燕王妃,送了消息,以免婆母为她的安危担心。
穆玄阳快马来到“医馆”,却只见满屋院的伤兵,内室屋门紧闭,时不时传出痛呼哀嚎之声。
“穆三夫人何在?”穆玄阳顺手抓过一位大夫问道。
这大夫没见过穆玄阳,可只看此人气度,便知得罪不起。抖着手朝内室一指,“在,在内室。”
穆玄阳手一松,放了那大夫,不请自入推门而进。入眼处,只见一娇小的背影,一身染血的衣衫,正在给被绑在板床上的伤兵缝合伤口。
那伤兵痛的大吼大叫,浑身扭动不止,王府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才能勉强压制。
可这些穆玄阳都看不到,听不到。他眼中只有那个娇小盈弱的背影。那是他的牵挂,是他此生的最爱。
不顾陆如雪尚在为人医治,而是一把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
陆如雪知有人进屋,以为是哪位大夫,所以并未在意。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不仅惊呼出声。
王府的两名侍卫倒是看到了三少爷,不然也不会由着穆玄阳,近三少夫人的身。
“如雪,是我,我来接你了。”刚还挣扎不止的陆如雪,突闻背后之声,便不再有所动作。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心中千言万语,可真到了相见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手上一抖,扯动了那士兵的伤口,“啊!”
陆如雪手上,可用做麻药的草药,早在五天前就已用尽。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生拉硬缝。
脸上一热,用头顶了顶穆玄阳的胸口,“我这儿还有伤患,你先出去等吧?”
“不,为夫就留在这里。”好容易见到妻子,又怎舍得分开。
且刚才抱妻子入怀,妻子不但没因有喜产子而丰盈,甚至比未有喜时,还轻减了。心里泛痛,更不忍见妻子一个人在这里吃苦。
陆如雪明白,也不多劝,拿眼神示意两个侍卫将人压住,快速为这伤员缝合了伤口。
等将人抬下,回身时,又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穆玄阳拿手轻轻拭去了妻子头上的汗水。
“咱们回府。”不由陆如雪反应,打横将人抱起,大步朝院外走去。
“快放我下来!”两人在自己的院中如何亲热都好,可这会儿是在府外,这么多人看着,陆如雪只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不放。”只有抱着妻子,穆玄阳心里才能感觉到踏实。他才不会在乎外人的眼光。
陆如雪只得将头埋进了穆玄阳的脖颈间,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又何尝不是感觉到了安心。
这半个月,她无时无刻不在盼着穆玄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