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悄悄的退到门边,从身上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了陆林。
陆林则朝三少爷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三少爷没有发现,这才转身快速的离开。
不一会儿,陆林就跑了回来,手上拿着那本三少爷看了很久,却没有买下的《韦江州集》的旧抄本。
“妹妹你这是?”陆崇宇看着陆林承上来的书。红着一张脸,却是一脸的兴奋。妹妹永远都是最懂他的人。
“今儿哥哥做东,请妹妹酒楼用膳。那妹妹也不好空着双手就去赴宴!”
“这本《韦江州集》,就算是妹妹送与哥哥的。若是哥哥不要,那这饭不吃也罢!”
陆崇宇当然知道,妹妹这样是为了给他留个脸面。他一脸的幸福,连连点头,将书捧进了怀里。
“哥哥这书若是看完了,记得借妹妹也看看!”兄妹二人又聊了两句,这才一起去了酒楼。
凤阳县“三元楼”,虽于洪武初年才开张,算不上什么老字号。
但酒楼内,挂有“因乡试、会试、殿试而得第一名的解元、会元、状元‘三元及第’者的墨宝”,因而名声大震。
固而很多应试的读书人,都踊跃前来祈福。一拜楼中的“魁星爷”,希望“魁星点斗”图个吉利,使自己也能高中个状元。
更多的学子,则是来此饮酒作乐,谈诗论文。
陆崇宇选择在此请客,也是存了一拜“魁星爷”的目的。因着明年春,他也要下场科举一试身手。
陆如雪不是学子,又是女儿身,自是不必拜什么“魁星爷”。所以先上了二楼的雅间,坐等着哥哥上楼。
可人还没等坐稳,就听到楼下一片吵杂之声,还有人大声的呵止。听声音很像是陆崇宇身边的小厮陆林。
“采月,让陆峰去看看,可是楼下出了事?”陆如雪了解陆崇宇,若非有人踩了他的底线,以哥哥的脾性,断不会与人竖敌。
不一会儿就见陆峰跑了回来,和采月说了两句,人又急退而去。采月忙进内禀报。
“大小姐,三少爷和人闹了起来!有人想要三少爷定下的这间雅室,三少爷不愿给,对方就命身边的小厮强抢,被陆林带着护院给拦了下来!”
“陆峰怕人闯了上来,冲撞了大小姐,所以也跟着下去了。”
采月话说的虽急,可却言简意赅,很是清楚。
“去告诉陆峰,别让哥哥吃了亏,我这里倒不用担心,大不了这饭不吃也罢!”
陆如雪把刚解下的帷帽、面巾又带了回去,怕有人真的冲了上来,瞧了什么不该瞧的,坏了她的名声。
又等了一会儿,楼下的声音这才小了一些,紧接着传来“咚咚!”的上楼声,陆崇宇的声音,在雅间外响了起来。
“都给本少爷守好了,若是再敢有人擅闯闹事,就给爷打回去!”
听陆崇宇自称“爷”,陆如雪不仅“噗!”的笑出了声。
陆崇宇很少这个样子,这般行事,看着倒有几分纨绔子弟的味道。
见他推了门,一脸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忙命采月给哥哥端茶。
“这是怎的了?不过是吃个饭的,怎就让人气成了金蟾样儿的!”
“那汤诸方当真是欺人太甚,若是祖母还在汤府,断教不出如此纨绔子弟来!”
一听说是汤府中人,陆如雪的眉头不由一紧。安抚住了哥哥后,这才命陆林将事情讲了个清楚,
原是陆崇宇刚拜了“魁星爷”欲要上楼,就被几个小厮给强行拦了下来,说楼上的雅间,他们家爷给包了,让陆崇宇带着人赶紧离开。
陆崇宇就算是脾气再好,可也是堂堂陆府的少爷,哪能由得几个小厮在自己面前无礼。
便命陆林和墨竹带着护院将这几人给赶开了去。可他人还没等迈步,就又被一少年给挡了回去。
这人年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面方唇厚,脸色青暗无光,长着一副水蛇腰,手拿一把折扇。
无论再怎么打量,都长了一副欠揍的样子。
“你是打哪儿来的土包子,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这人一张嘴,便有股子臭气扑面而来。熏得陆崇宇,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就是,出门前也不打听打听!咱们爷可是汤府嫡出的少爷,知趣的赶紧滚蛋,不然打的你爹娘都认不出你来!”
刚被护院架开的几个小厮,见主子站了出来,腰杆子也跟着硬了几分,站在一旁吵嚷个不停。
汤府的嫡子,那就只能是汤伦之子汤诸方。汤夫人年近三十时才得以生下嫡子,汤伦更是大喜过望。
夫妻二人对这个儿子,自是宠溺过甚。就将好好的一个孩子,硬是教成了纨绔登徒子。
酒楼掌柜的一脸的无奈,可“三元楼”的东家,不过是一介商贾出身,实在是得罪不起汤府。
虽说信国公府已不复存在,这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可如今的汤府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毕竟汤府的当家,还有一位嫡亲的姑母,是当朝太子太傅陆大人的母亲。
只是这掌柜的打死也不会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位陆太夫人的嫡亲孙子。
所以掌柜的只能来劝陆崇宇,实也是一片好心,不愿见陆崇宇吃了这汤家子的亏。
“这位贵客,这位汤少爷是小楼的常客。今儿都是小人的疏失,这才将汤少爷,常宴客用的雅间,拇恚小人认打认罚!”
掌柜的一句话说完,先给了自己一嘴巴,这才又接着说。
“贵客,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