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穗办事不力,回京师燕王府领罚。剑鞘不忍,借陆府小姐的信,为剑穗求情。
穆玄阳看着写有“陌”字的信纸,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这是在提醒我,要我与她形同陌路?或是在告诉我,要对她视而不见吗?亦或是……?”
穆玄阳自言自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脸色也是千变万化,一时喜一时忧的。
四剑守在一旁,一时间也都不知要如何回话。只见主子拿起了毛笔,剑鞘忙开始铺纸研磨。
穆玄阳最后在纸上写下了八个字“清耳悦心、百年好合”。
他将一个陌字,拆成了两个字,好像这般解释才更合了他的心意,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不再阴晴不定。
将自己写好的字,与陆如雪的字放在了一处,叠好后收进当初陆如雪送给他的,那个装有药膳方的木盒中。
这才复又看向了剑穗,“念及你这些年,做事用心的份儿上,这次就罚你去蹲二个时辰的马步吧!”
这般惩罚对于一般人来,当真已经算是重罚了。可四剑是行武出身,扎马步是每天必做之事。
所以在四人心中,主子这个惩罚,几乎和没罚差不多了,当真是轻到了不能再轻的惩罚。
剑穗心里感激,磕头谢恩后,这才下去领罚。
穆玄阳挥退了所有人,这才又把陆如雪写的字拿了出来,端在手里反复的看。
刚才他是一时兴起,这才写下了那八个字。这会儿再细细品味,才发觉自己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如此在意起那个小女子。
甚至开始在意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回忆起他与陆如雪初相识的点点滴滴。大雨中她洒脱的高束起头发,却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还不忘记照顾她的奴才们。
甚至回到陆府后,还能妥善的安置他们一行人。而疫症突发时,她冷静的安顿陆府上下。
之后被卫明等人逼杀上门,她不但没有退缩,甚至反过来置问燕王府的罪责。
虽说那一幕穆玄阳没有看到,可却早已从剑鞘的口中得知了一切。
再那之后,她全心全意的照顾他,为他医治,甚至连着几晚不眠不休。
当穆玄阳一点一滴,将这些回忆串连在一起时。他终于发现,早在他见到陆府大小姐第一面的时候,那个小小的身影,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查觉。
可越是这般回想,越是有了新的认知,穆玄阳反而越是不安、矛盾。
他知道陆府大小姐的与众不同。因为他见过太多的名门闺秀、大户小姐。
那么多的女子,却从未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走得进他的心。
而他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她。只是他还有些认不清,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份爱是恩?还是情?
毕竟陆府大小姐救了他的性命,若果是心存感恩,而撩动了心神,那他将不会再去靠近她。
他不愿去伤害救命恩人的心。可若果这一切都不是恩,而是情呢?他又该如何?
想想,刚才就是因为这位陆府的大小姐的一个字,就改变了他想要重罚剑穗二十军棍的心思。
他为了一个人、一个字,而改变初衷,这还是自出生以来的第一次,这般回想起来,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有些心乱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书房内踱步不止。他并不知,自己已被情所困,心灵找不到出口。
要知,他一向对自己的定力和耐力,优于常人而自诩。
如今自己最得意、最自信的优点,却因为一个小女子的介入,而有所动摇。
穆玄阳明明心里,早已经喜欢上了人家。可却因为男人的尊严,而放不下自己的自尊。
所以不愿去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借以恩情为借口,来压下心里那份莫名的悸动。
可越是压抑,越是烦躁不安。其实更多的,是对陆如雪的那份思念。
好在刚才剑穗说了,陆三爷一家,不日就将进京。
一想到他们很快便会相见,连他自己都没有查觉到,脸上刚还阴沉可怕的表情,早已柔化成了一片水。
若是他知道,也许就不会拿什么恩情来当借口,而让自己陷入情网,被真情所困。
陆如雪哪里会想到,自己随手写的一个“陌”字,却为自己换来了,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一生的姻缘。
不然她一定会写一个“缢”字,让穆玄阳自缢了事。
汤府寿宴之后,陆承耀不日就带着家人离了凤阳,赶往应天府。
采星心大,离了凤阳后,再没把汤府的事记在心上。这一路上,得了空儿就拿手去摸头上大小姐新赏的花钿。
在汤府采月和采星护主有功,又受了惊吓,所以陆如雪赏了她们一人一个银制的梅型花钿。
这种花钿与粘于额前的那种不同,是如发钗一样插于头上的,不过钗柄短小,花头上也没有镶嵌什么宝石,可这一只就足有三钱银重,采星又怎会不喜欢。
采月也很喜欢,可她一向心思重,汤府的事在没有禀报给太夫人之前,她还是有些替大小姐担心。所以脸上的笑意也少了几分。
一家人才下了船,就有太傅府的管事等在那里。太夫人早在儿子出了凤阳,就天天派人来码头上等着,就是想早一点见到儿孙们。
三爷一家进了太傅府,就直奔太夫人所住的“康宁园”。
“儿子携妻儿给父亲、母亲请安!”三爷一家一进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