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在方寸间交缠,他漆黑的眼眸里涌出的真挚而热烈,直看的她的一颗心跳的扑通扑通,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温柔的吻了上去。
她的呼吸略有些急促,脸颊滚烫,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她却突然望见他腕上的手表,轻轻的推着他。他害怕是自己会错了意,只得放开她,正待道歉,她却低声道:“已经三点钟了呢。”她低了头,又道,“阿楚。”声音柔柔的,像是夏日里湖边卷了水汽的凉风,吹的人心里痒痒的。
见着她浅嗔微颦,他忽然就明白了。
禁不住的微笑起来,嘴角微微哆嗦,眼中盈盈,一颗心欢喜的像是要炸成漫天的烟花一般,他刮着她的鼻子,呆愣了一会儿,又拉着她的手,朗朗笑道:“小白,小白。”
他望着她的眼睛,脸上笑着,欢喜从心里溢到了眼角眉梢,“我很高兴,我太高兴了。”
白木脸上一红,眸光流转,软缎子的鞋夹了金线闪着亮光,她的脚尖和他的脚尖,只有寸许的距离,
他忽然紧紧搂过她,箍着她的手臂,她却又轻轻的推开他,“窗户还开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他笑吟吟的抚着她的发,拉着她重新坐下了,叫了服务员来打包了蛋糕,又牵着她结了账,取了车。他给她开了车门,自己又绕了一圈,只听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他开了车去加了油,这才往梧州赶去。
天未黑他们就到了梧州城,在城门外边,沈楚将汽车停在了路旁,两个人静静的坐着,有村里的农夫赶了小货车,卖完货从城里出来,也有放了牛的孩子牵着缰绳,缓缓的回城,车队时不时的驶过,树林沙沙。
还是沈楚率先开了口:“你知道,进了城就不会这样清闲了。”
白木眼神凝重,望着路过的黄牛与儿童:“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楚偏过头去,捉住她的手,神色间已不似方才明朗,他沉吟片刻,还是倾过身子,浅浅的吻着她,许久才放开。她抬起脸来看他,温柔如水,朦胧中却映出一重怆然。
她的发丝拂在他的脸上痒痒的,鼻间她的芳香混着朱古力的香气,四下里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他心中只愿这一刻长长久久,纵使在这里坐着一辈子,也不愿意回到沈公馆去。
可是那些车由远及近,轰轰的响着,货郎的木板车也梗在石子上发出哐哐的响声,家养的黄牛呼呼的呜咽着,嘈杂的声音吵着车内的两人,沈楚心里一沉,低沉道:“该走了。”
白木点了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却打开车门下了车。
沈楚也没说什么,开了车,直驶到沈公馆门口。
沈楚戴了墨镜,将一条手臂搭在车窗上,用慵懒至极的声音和门口的侍从官搭着话。
不多久远远的大街上出现了柏木的身影,她渐渐的走近,路过沈楚,眼睛里没有光彩,麻木极了。迈过门槛时,她绊了脚,眼里却突然凝了光,转身就跑向汽车,大力扇了沈楚一个耳光,隐隐颤抖着。
沈楚的嘴角流出鲜血,他伸手擦了,摘了墨镜:“你打我?”说着就要下车。
侍从官赶忙拉了白木,又往回走着:“属下失职。”
沈楚这才坐了回去,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白木冲着他的方向啐了一口,又甩开侍从官的手,自己正了衣襟,从正门进了。
她不顾几个侍从官的劝阻,直直的走进沈督军的院子,见到书房的门大开着,便走到门口。
“督军,一定要替我讨个公道。”
沈润生正靠坐在藤椅上,拿着个紫砂的小水壶,就着壶嘴喝着茶。见到白木便立刻坐直了身体,放下茶壶,关切道:“怎么回事?”又冲着侍从官斥道,“怎么当的差事,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侍从官低了头,正待领罚,白木又走近道:“是我鲁莽了。但是确实事关重大,我一定要叫督军知道。”
“白小姐请说。”
“前些天我被东园花房里的一枝牡丹毒害,险些丧命,幸亏三少奶奶抢救及时,白木此刻才有条小命在这里同督军讲理。而这几天我多方查探,终于弄清楚,下毒之人就是您的六子沈楚沈劭选。”
沈润生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牢牢的按着红木桌子,蹙着眉:“你说什么?”
白木闭了眼,缓缓睁开,望着他的眸中是愤恨和决绝:“沈楚意图下毒谋害我。”
沈润生重重的跌回椅子里,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他怔怔道:“他为什么?”
白木看着他,一眨不眨:“是啊,为什么呢?我与六少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希望督军能将他叫过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
沈润生疲倦的按着太阳穴,良久,才放下手,叫了门口的侍从官进来,低沉道:“老六在家吗?去叫他过来。”
白木又拦住了侍从官叫他等等,道:“还请督军将易小姐、曾先生和三少奶奶都聚过来,当时劳他们费心了,如今我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和沈楚算算清楚。”
沈润生又拿起茶壶,狠狠的嘬了一口,“听见没,去办吧!”
侍从官得了指令便退下了。
沈润生又道:“白小姐,请坐。”
白木在沙发上坐了。摆弄着瓶子里的插花,不多时,沈润生也拿着紫砂壶坐在她的对面,问道:“这事先放放,倒是我托白小姐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木道:“正如您所料。”
“那么,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