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见她出了寺门,连忙上了几层台阶,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
她将自己的手交予他的掌心,许是爬了山的缘故,他手中有细密的汗水,黏糊糊的。
他停在她阶下,抬了头,笑道:“额头上这样多的汗水,你替我擦了吧。”
白木怔住了,好一阵子没有反应。
沈楚有些慌张,“怎么了?”
她这才笑了一笑:“你不是有手吗?”
他用力拉了她的手,又伸出挂了衣服的手臂,“哪里有?”
她作势要将手抽离,他却握得更紧了。她展颜笑将开来,一颗梨涡深深,她从沈楚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手帕,轻轻的拭着他脸上的汗水,柔声道:“小仪呢?她怎么样了?”
她顺手将手帕系在身侧旗袍的盘扣上,他牵着她的手下了台阶,二人并肩,他才道:“我跟着她下了山,她要回家,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带她去了山下的饭店,点了杯咖啡,叫她坐着等我们。”
白木一听有些急道:“你怎么这样大意,她受了这样的打击,如何能让她一人呆着?”她拉着他快步走着,“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小仪若是出事了怎么是好。”
沈楚这才觉得自己疏忽大意了,也不辩解,由着白木拉着他往山下跑。
白木却拉着他走到树林中,二人急急奔着,待到四下只有树叶沙沙,再无丝毫人声,白木才停了下来,喘着气道:“我现在捏了诀,用法术带你下山,你闭上眼睛,不要害怕。”
沈楚“嗯”了一声,闭了眼,只觉有一股凉意覆上双眼,他抬了手,还未触到什么,便听到白木隐有薄怒道:“你别动。”
他于是慎慎的垂了手,忽然膝下被绳索一般的东西缠住,大腿使不上力,竟向后倒去。
原以为会摔倒在地,却竟然是意外的柔软,有什么在身边簌簌的窜动着,脚下仿佛踩着树枝,他不禁想起白木带着薛梧桐逃命时遍地的藤条,他现在是不是也倒在在藤枝上呢?
他问道:“小白,是用了树藤吗?为什么不让我看呢?”
耳边只有枝叶簌簌的声音,并着飒飒的风声,却没有人回应他,他有些着急,又抬了手,这一回却在触到眼前的冰凉时被树枝打落。手背被抽打的火辣辣的疼,眼上仿佛是柔嫩的树叶,一片一片,拼接而得。
他又道:“小白,你为什么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