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川送金大山一家到了纸坊,就打道回客栈,毕竟现在留些时间和空间给这一家子,秦百川没必要着急,既然六月说了细边纸交给秦百川,秦百川就不会担心,就算是六月想要说话不算数,也不会在这个时候。
金大山一进门,李氏已经迎了出来。
“当家的,你们可回来了,六月,你个死丫头,让你出个门,你看看怎么闯了这么大的祸。”急赤白脸的上来就要揪着六月抡巴掌。
还是金大山挡住了,初一,十八早就把六月藏在了身后,十三抱住李氏的胳膊,连声解释:“娘,娘,你听我们说,不是妹妹闯祸,跟妹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纸神转世,也是别人说的,我们也不能堵住别人的嘴巴啊!”
“还说和她没关系,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在家里呆着,非要出去,这一下好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到时候人家要是上门找事,我和你爹有那个本事护住你,还是你几个哥哥有那个本事护住你啊?”
李氏撸着袖子,满脸的气恼和着急,六月也算是对李氏了解颇深,这个娘就是嘴上不好听,但是心好。
这是在担心自己呢!
金大山拉住李氏,劝说道:“行啦,孩子受了惊吓,你不是安慰一下,也不问问吓到了没有,上来就喊打喊杀的,有你这么当娘的啊?”
李氏一把摔开金大山的手,抹着眼泪说:“我就是这么当娘的,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被我打杀了,也比被别人打杀了强,这不是要我的命啊!”李氏掀开门帘,摔身进去了。
金大山苦笑,扭头对六月说:“没事儿,你娘太担心你了!我一会儿好好的说一说她。”
六月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哥哥们,走出来,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李氏已经坐在炕沿上抹着眼泪,九月和十九抱着头缩在炕的角落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六月蹲在李氏的跟前,拉着李氏的手,细声细气的说:“娘,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的事情被人知道,被别人惦记上,家里没权没势,保不住我。我都知道。”
李氏虎着脸,想要推开六月趴在自己推上的动作,可是手碰到六月瘦小的身子,力气一下子就泄了,改做了拍在六月的背上,那力道不像是打人,更像是拍蚊子。
“你知不知道,你娘我三魂都要掉了两个了,我一听说这事情,都要吓死了!偏偏你是个女孩子,你要是个男孩子那该多好啊!女子在这个世道不易活,你有了本事,就会招人惦记,家大势大的我们惹不起,怎么护你?你爹和你哥哥们都不是有本事的,根本护不住你,可是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做爹娘的哪有不稀罕自己孩子的,又不能眼睁睁看你被人欺负,到时候就是一家子家破人亡的事!”
李氏平心静气的说道,那种泼辣的气势一过去,反而让六月感受到了一种大家闺秀才有的远见卓识!
看来不止自己的爹出身不一般,这个娘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娘,我知道,我都懂,可是当时碰上了,那种天时地利的时候,我已经站在那里了,就是想躲也躲不过去,现在我们只能想法子怎么过这个难关,活人总不会让尿憋死。”
李氏盯着六月的笑脸,眼泪流了不知道多少,最终还是抹了抹眼泪,把六月推开,喊金大山。
“当家的,你进来。”
金大山这才走进来,估计是刚才说话有些重了,金大山不敢看李氏,夫妻两个这么多年,日子再苦,也没有说过重话!金大山觉得对不起李氏,跟着自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还要担惊受怕。
别人家有了天赐良机,都是喜笑颜开,他们家却恰恰相反,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
哎!
“他娘,我就是那么一说,这事情怪我,没有护好孩子,你别担心,我这就给京城去信,把事情说一下,看看族长的意思。”金大山早就打算好的。
李氏摇摇头,“你别去信了,我已经让人往河游带信了!京城一来一回要大半个月,还不定族长是个什么意思。与其花那个冤枉时间,不如找李家吧!”
金大山着急了,“那怎么行?当初说好了的,我永生永世不得求助李家,一旦求助,就要把孩子送过去,你舍得六月离开你?”
李氏摸了摸六月的头发,最近吃的还不错,原本枯黄的头发终于有了一些黑亮,看起来有了颜色。
“我舍不得,可是舍不得也没办法,现在除了李家谁能保得住六月。与其被被人欺压,还不如让六月去李家,最起码李家护的住六月,能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金大山沮丧的心情根本说不出话,低着头缩着手脚,恨不能钻进地下去。
六月睁着眼睛问:“娘,爹,你们说什么李家?要送我去哪里?”
六月有直觉,这个李家应该是李氏的娘家。
李氏温和的对六月说:“六月,河游那里气候很好,你外祖母家就在那里,过一段日子,我送你去你外祖母家里去,那里有舅舅舅母,还有哥哥姐姐们,他们会对你好的。”
这分明就是哄小孩子的话。
六月推开李氏的手,坚定固执的说:“娘,我不去。你别当我是小孩子,我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对吗?有什么困难比得上我在自己家里,外祖母和舅舅对我再好,要是我违背他们的意思,做了他们不喜欢的事情,他们还会对我好吗?与其那样,我还不如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