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毓符心中一紧,老实人被逼急了也要咬人的。
连忙安抚道:“金掌柜,我知道这不和情理,可是对方既然是有人证,还是你们金家纸坊的自己人,我们才同意对证,大家都是见证,以后若再发生如此事情,告发者需要提供确凿的依据。并且一旦被查实是诬告,告发者送官查办,严惩不贷。”
这是给金家纸坊一个交代,毕竟谁家遇到这样的事情,谁也不乐意。
金大山愤怒道:“顾会长,可是若是齐家书斋掌柜诬告,又待若何?”
路已经铺好,不咬下齐家一块肉,不是白白浪费了六月的布置,金大山是早被六月叮嘱了多遍,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有人想要金家一家子的命,就不能怪金家下手狠辣。
顾毓符看向中年男子,“这位掌柜的,既然你站在这里诉求,那么您先表明自己身份,当然,金掌柜的话您也听到了,您有什么意见?”
这话够客气,主要是顾毓符认识这人,正是齐家俞道府的总掌柜,要是齐家真的插手这件事,顾毓符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说话很是客气。
中年男子倨傲道:“鄙人俞道府齐家书斋总掌柜齐六一,今日这事情,我们齐家书斋是有确凿证据的,不光是人证,还有物证,金家纸坊是偷了我们齐家书斋秘方的。”
这是绝口不提金家纸坊的话。
顾毓符暗中一“呸”,谁是傻子,你当我是蠢货。
齐家不好惹,但是不代表顾家害怕,顾家在齐云镇经营多年,根基颇深,顾毓符是为人圆滑,但是这是商人本色,并不代表顾家怕事,只不过是不愿意惹事。
况且顾家背后有靠山,就算真有点事情,顾家恐怕还有搅动风云的本事。
金家纸坊虽然无权无势,可是人家拿出来的东西那是关乎齐云镇纸坊利益的东西,谁会放着眼前的利益不要,就为了一个齐家,齐家的面子再大,也大不过顾家自己实在的利益。
顾家大多数产业都是在齐云镇,纸庄就占了六成。
顾毓符不会不向着金家纸坊。
六月朗声说道:“齐掌柜,您是前辈,小女子在您面前也就是个不如眼的小孩子,可是小孩子的话她也有道理,您说有确凿证据,人证物证具在,那么您老必然是胸有成竹,那么我们金家纸坊也不是无的放矢,我们金家纸坊也有绝对的自信,没有偷盗秘方。咱们谁说都不算,各自不服。这输赢自然要有个说法。”
齐六一脸上肥肉乱颤,皮笑肉不笑道:“金四小姐,大人说话,有小孩子/什么事情。你还是回去跟你娘学做女红去吧!这里的事情有你爹和我说,还轮不到你一个丫头片子出来说话。”
真狠,这是不给六月说话的机会,也相当于不认可六月的身份。
底下一群人讪笑。
突的,晴朗的天空中突如其来的一道炸雷响起,齐六一所站高台地动山摇,脚下硬是裂了一道三寸的裂缝。
惊的齐六一差一点一屁股坐在地下。
人人倒吸一口凉气,阿弥陀佛,这可是齐六一亵渎纸神被天罚了。
顾毓符一惊,不由得抬头看向六月。
六月笑而不语,显然没有被雷声吓到,更不要说站的四平八稳,脚底下连一层皮都没有动一下。
看来纸神转世一说,搞不好确有其事。
看来金家纸坊是有纸神庇佑。
众人和顾毓符想法一致的可不在少数。
六月心里偷乐,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地动,和上一次的纸神转世是一个性质,只不过这一次动静小一些,但是机缘巧合就是这样来的,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说还有些不知名的福气保佑,这地动的时候太好了,一个响雷,加上一个地动,足以让信服鬼神的人们相信,六月是确确实实的纸神转世。
也许是运气太好了,六月不由得暗暗窃喜,很多事情似乎就是这么简单,信手拈来就成就了今日的名声。
齐六一显然也被吓到了,谁不害怕,一句话刚落,就差一点被雷劈,下面的话,齐六一也不敢说了。
一个不小心,要是真的招惹了纸神,齐六一心中一哆嗦。
气势立刻就虚下来。
金大山可不知道地动,他心里自家闺女就是纸神妥妥的徒弟,你敢质疑,看看遭雷劈了吧!
哈哈大笑,心中爽快,金大山看着齐六一,心里解气
怎么不继续说啊?
齐六一看得懂金大山那眼神,心里气闷,可是有苦说不出,再说,再来一道雷怎么办,这次没劈着,下一次还会不会这么走运。
“齐掌柜,我家的女孩子都是当男子养的,女红什么的还真没学过,是我这个当爹的不是,养不教父之过。不过孩子说的话没错。要是这四帖细边纸不是我们金家纸坊偷盗齐家书斋秘方,那么您该怎么办?”
这话太给六月撑腰。
六月瞬间硬气很多,这个爹是真不错。
齐六一知道话说到这份上,不吐口那是不可能。
看了看人群中的那人,眼神询问,那人微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齐六一立刻底气十足道:“如果证实金家纸坊没有偷盗齐家书斋秘方,我们俞道府齐家书斋从此不卖一张四帖细边纸,大家为证。”
众人轰然,这手笔可是大发了。
齐家书斋整个俞道府占据了齐云镇纸业的三成,其中四帖细边纸占了一成,数量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是四帖细边纸价钱昂贵,利润空间大,齐家书斋又有自家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