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刘全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包扎伤口的布条,只能沿着边缘的地方缓慢撕开。
“唔……呃啊,啊!”韩秀先是闷哼了一声,他还想咬牙坚持,但马上就忍不住痛呼出声。
他的伤口已经结痂,全都黏在布条上,这猝不及防的一扯,立马牵扯到了伤口。
韩秀只觉得肩膀上一阵剧痛,眼前立马冒出了一片金星,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疼的都喘不过起来,胳膊一片一片的发麻,脑子里也是一阵强烈的晕眩。
“皇,皇上!”刘全吓的松开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瑟缩着肩膀,一动也不敢动。
“滚!你给我滚!”韩秀僵硬着身子,什么动作也不敢做,只能大声的怒吼。
他本想抬脚把刘全给踢出去,可是,才动了一下膝盖,伤口就被扯动,痛的整个身子都是一颤。
“滚!滚!滚!你给老子滚!”韩秀半边身子完全不敢动,只能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杯子,轻轻的滚到了刘全的脚边。
他当然也想用砸的,那样才显得更有气势,也更能表达他的愤怒。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因为砸东西的力气过大,会牵扯到他的伤口。
不仅如此,他连大骂几声都很痛苦!因为骂人胸口会剧烈的起伏,伤口也被扯的剧痛无比。
连发火都不行!
韩秀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他的情绪越来越暴虐,理智也快要被烧光了,简直恨不得让人把刘全给拖出去砍了。
“奴,奴才马上就滚!”刘全根本不敢抬头,就在地上跪着,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他怕自己再晚一步,就要被皇上给碎尸万段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朕上药!”韩秀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扭过头去,对着另一个小太监骂道。
“奴,奴才……”小太监立马跪了下来,浑身就像筛糠一般的瑟瑟发抖。
别说是给皇上上药了,他此刻浑身都是瘫软的,连站都站不起来。
“废物!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韩秀越发的暴怒,他此刻甚至有一种冲动,想把整个正阳殿的下人,全都拖出去砍了。
“一个个全都是死人吗?过来一个会喘气的,给朕上药!!”韩秀环视了一圈,只要被他视线扫到的小太监,全都跪了下来,像鹌鹑似的瑟缩着脑袋,谁也不敢上前动手。
连刘公公都被撵出去了,他们谁都不敢保证,万一自己弄痛了皇上,还能不能保住性命。
“你——滚去把刘全给我叫回来!”韩秀瞪着离自己最近的小太监,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是!是!奴才马上就去!”小太监屁滚尿流的往外爬,仿佛身后是一张血盆大口,只要跑慢一步,就会被野兽给撕咬成两半。
看到小太监的表现,韩秀眼中越发的愤怒。
他如今最大的困境,就是得用之人太少!除了羽林卫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不论忠诚还是办事能力,都还算说的过去。宫里的这些小太监们,要么是石文留下的耳目,要么就是刚进宫的新人!
仅凭着这些人,他总有种伸不开手脚的感觉!
就像他吩咐下去的,要把卢栋的肉羹送到每一个王侯的手中,还要给每一个领兵的大将,看着这些人把肉糜吃光,才能回来复命!
可是,最终做到的没有几个!
几乎大部分人,都是无功而返的!
就像如今,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却连个上药都没有!
一群无能的废物!
……
很快,刘全就滚了回来。
他战战兢兢的跪地谢恩,然后又拿起了金疮药,浑身冒着冷汗的往韩秀的伤口上撒。
金疮药碰到伤口,痛的韩秀又是一阵嘶吼。痛,非常疼痛!一瞬间,暴虐的情绪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他的眼底也透着一片血红。
话说,韩秀虽然也带兵打仗,但他和楚阳完全不同——他从来没有冲在前线,更没有在阵前与人直接对敌,自然也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刀伤。
可以说,卢栋的这一次刺杀,是韩秀有生以来第一次负伤!
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怕自己只要稍微扯到伤口,就会有性命之忧!
“嘶——嘶——”韩秀张着嘴,不断的到吸着冷气。
伤口在不断的渗血,撒下去的金疮药,飞快的被鲜血冲走。半包的药粉撒下去,却仍旧不见血被止住,还因为药粉的刺激,让韩秀疼的握紧了拳头,手指上的骨节都泛白了。
刘全握着药包的手,也越发的颤抖了起来,连药粉都撒不均匀。他身上的冷汗也越出越严重,额头的汗水已经汇聚成束,沿着额头往下流。
“吧嗒!”汗水滴了下来,打在了刘全的脚上。
刘全的动作猛地一顿,他飞快的抬起手来,顺着额头抹了一把,将汗水擦掉了大半。否则,一旦汗水滴到韩秀的伤口上,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皇,皇上!这样不行啊……”刘全擦着额头的汗,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把药粉洒在布条上,按住伤口!”韩秀嘶了一声,然后,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幸好,他以前看过石娇娥救治伤兵,对于如何止血也稍微有些印象,否则,等到太医慢手慢脚的赶过来,只怕他的血都要流光了!
“是!是!奴才遵命!”刘全手忙脚乱的撕下一块衣袖,然后,把金疮药洒在上面,对着韩秀的伤口,比比划划的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