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说的,要留在岛上调查,指的是?”
“指的是找到学院当初纵容素浸夫家暴力行径,甚至帮助掩盖包庇的证据。”一提到学院,卫永真原本哀怨无力的声音忽然插入了一柄尖刀。
“听你刚才的话,好像对找到证据并不抱希望。”
“因为我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找不到。”卫永真苦笑着,使劲敲打自己的脑门,令恪文不得不拉住她的手让她停下,“我甚至偷过徐素娥的办公室。”
恪文并不十分惊讶,她早就听羽娜说过,卫永真当初砸过徐院长的办公室,还因为这个被关在农场整整一个月。
“我听何羽娜说过,你砸了院长办公室。”恪文淡淡地说。
“砸了?她是这么说的?”卫永真看着恪文,忽然笑了,“他们还真是会粉饰太平啊。”
这下反而轮到恪文不解:“怎么,你没砸吗?”
“没有。我选择的是烧掉整栋行政楼。”
说者平静淡定,听者却是心惊肉跳。
“你说什么?!”
“院长办公室里里外外都被我浇上了汽油,最后一点淋在我自己身上。部队和徐素娥来的时候,我拨开了手里的打火机,威胁他们若是不对素浸之死展开调查,我就和这个鬼地方同归于尽。”
光是用“震惊”一词都不足以形容恪文此刻的心情了。尽管早就知道卫永真是个胆大敢做的人,也早知道她和素浸是好朋友,可没想到她会孤注一掷,以生命为要挟只求为素浸追讨公道。
她真是错看了卫永真。曾以为她是个只看利益不讲情义的人,现在看来恪文需要为自己的偏见好好道个歉了。
“然后呢?”
“是迟东来。”卫永真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尽管眼睛里还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是他将我从疯狂的边缘拉了回来。他说‘连我都能挺过来,你又为什么不能呢’。”
恪文真是后悔,她刚刚就不应该保持沉默,而是应该尽一切所能劝说迟东来和她们一起走。迟东来的为人值得敬佩,单从这一点考虑,就不该把他留在岛上独自面对山崩海啸的后果。
“你再找个机会把他叫来,这次让我来劝他。”恪文主动请缨。
卫永真却摇摇头:“没用的。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劝他,可他的心已经死了,唯一能推动他的力量就是为素浸报仇。”
“所以更要让他和我们一起走,找到那个人渣不是吗?”恪文急切地说,奇怪这么明显的道理为什么他们没看透。
“你不明白,迟东来下不了手。”卫永真恢复了往日的冷酷,声音冰冷得能凝结空气,“亲手干掉那个人渣是我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