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侠,以上就是长史托下官传达的意思,下官告退。”州府别驾从事行礼告退。
燕起起身相送,道:“别驾大人慢走,请转告刘大人,晚辈会尽快敲定被俘盗匪的处理方案。”
“善。燕少侠请留步,下官自去便可。”别驾从事退去。
燕起坐会位置,揉着眉心,对坐在下方埋头案牍的公子祥道:“这算什么事?来了一拨又一拨,朝廷的人也就罢了,王家为何屡次过问俘虏的事情?要知道这次打莽山的队伍里,可没他王家半个人。”
公子祥搁下笔,说道:“两百七十八个俘虏关押在行走使衙门已有半月,要杀要剐,是该有个决断了。至于王家,向来以钟山派在合州的耳目自居,他们说的,也就是你的师门要对你说的。”
“问题是给谁杀?我们自己动手,还是说给合州府送去,让刘业动手。”燕起沉吟道。
“都不妥。”公子祥习惯性的咬着笔,道:“最好是等钟山来人,由钟山派来的长老与合州府官员一同监斩。”
燕起点点头,道:“此法甚好。”
“败孟柯,证明了你的实力;灭莽山,证明了你的手段。这两件事,还都是利于名声的好事。现如今,你在合州的风头一时无两啊。”公子祥顿了顿,用手指在案几上重重一扣,“不过经此间几事,大家也便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人,是个有野心的人。”
燕起讪讪笑了几声,道:“有野心好啊,没有野心,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来投奔?我细细想过,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师尊对我的态度。得想个办法留在合州,你说呢?”
公子祥道:“没错,这是要害。玄音道长最希望看到什么?钟山的日益壮大。钟山壮大靠的是什么?新鲜血液的注入。让原本与孟家站在一条线的那些个世家门派,像王家一样俯首帖耳,想必你师尊会非常满意。不过这件事不能急,缓一缓。”
公子祥驱使轮椅,将几张纸放在燕起面前,说道:“你看看。”
燕起通读一遍,发现写的是接下来要做的几件当务之急的事。来到燕空房中,家主燕行正好也在。见燕起来到,父子二人不再继续说悄悄话,燕行起身相迎,“侄儿来啦,请坐。”
燕起连道不敢,行了后辈之礼。闲聊几句,问了燕空的伤情。燕空看上去脸色好转许多,身上的伤口也都结痂,不日便能痊愈。
燕起挤眉弄眼,问道:“这些天柳素姑娘没少来看你吧?”
燕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父子两人对视一眼,燕行说道:“哎,可惜柳定山此人眼光太高,看不上我家空儿,此桩婚事,难呐。”话锋一转,又道:“那日与侄儿一同去孟家,见了侄儿的神通,燕某真觉得自己老啦,不中用了。莽山下,侄儿又以一人之力破了盗匪墙头的守城兵器,燕某当时便说于左右,燕家的未来,只在侄儿一人肩上。”
“燕伯伯这是什么话。”听着燕行颇有让贤之意的话语,燕起心知肚明,这是在试探呢。他回道:“燕伯伯正值壮年,燕空兄弟也是燕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近来与族中长辈交谈中,大家都对燕伯伯后继有人欣喜不已。这燕家的未来,怕还是得燕伯伯父子二人受累多担待。”
燕行心中长舒一口气,颔首道:“好好,侄儿一番话,让燕某安心不少啊。燕空,还不谢过你燕起兄弟?”
燕空挣扎着道谢,不小心触动伤口,疼得呲牙咧嘴。燕起忙摆手,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与燕空兄弟情同手足,如此未免生分了。”
三人心有灵犀,俱是一笑。又听燕行说道:“侄儿此番来,可还有其他事要商量?”
燕起客气道:“燕伯伯目光如炬,侄儿却有一事相商。呃,乃是为了钱。”
“做大事,是得用到银钱,黄白之物能通鬼神啊。侄儿不妨说个数目,燕家多年来有一些积蓄,只管开口便是。”燕行神色不变。
直接张口要钱,未免太下乘。燕起是来要人的,公子祥给出的一个方案,利用燕起在铸剑之道上的些许名气,在合州一带开下贩卖兵器的铺子。燕起一个人铸剑,质量是没问题,但数量就难以保证了。所以手就伸到了燕家中,要燕家也出人一同铸剑。
听了燕起的说明,燕行摇头。当今世间的武林世家,很懂赚钱的门道,毕竟要养活一大家子人不是。不论是燕起还是公子祥,在经济上的学问都不如深谙此道的燕行。
不论开什么铺子,一定要有特色。燕起善铸刀剑,所以只卖刀剑最好。还要搞点诸如镇店之宝的噱头,比方说在朝州时在铸剑大师常泰府前铸的那把蝉翼剑,有典故为佳。世上附庸风雅之辈,最好此类。不然何以与那些老字号的店铺抢生意?燕家可以出人,但兵器不在多,贵在精良。一把上好的良兵,价值远超万千俗刀凡剑。
燕行说了许久,燕起听得仔细,最后道一切就由家主安排。燕行当仁不让,自是应承下来。
“雷公山上的绝龙骨,侄儿可还记得?”
燕起闻言,谨慎道:“小侄是铸剑师,当然不会忘记。可那绝龙骨毕竟是在燕家祖宗坟地里,况且,也太珍贵了。不敢惦念,不敢惦念。”
燕行哈哈笑道:“无妨,只消侄儿能取来一样东西,燕某便可说服族中长老,将那绝龙骨取来。”
燕起了然,问道:“可是钟山那边?”
燕行点头,“正是。合州、朝州、南中三地的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