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闲话过后,安南县主等女眷才回了她们的住处。
安南县主屏退左右,只留了安夫人和董如意二人。
她拿出一个木盒,同安夫人说道:“这里是两套战船图,你看一下,心里有个数,后面的事咱们也要尽快安排了。”
她说着把手中的木盒放到安夫人的面前,自己则是同董如意坐在了一处。
安夫人一愣,心道:“两艘?”
她赶忙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图纸看去。
两艘战船,一艘是承载兵士的大船,就是她先前看过的那艘;而另外一艘是她没有见过的,是用于冲锋的小船。
她感激的看向董如意,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实在是,这两艘船太珍贵了,相比之下安家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想着先前在安家发生的事,难怪如姐当时会气的不想再同安家合作了。
她抬头看了董如意一眼,目光更加的慈爱了。
安南县主和董如意没有理这边的安夫人,她们二人在说造船的事。
安夫人听了一会,这才放下手中的图纸,插话道:“在县主过来之前,儿媳已经稍作准备了…”
她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那上面写的是人名。
安夫人继续道:“儿媳原想着亲自带人督造的,如今看来,最好是再选出一人,同儿媳一起。”
人的精力有限,安夫人没打算自己同时监管两艘船,所以她提议再选一人。
安南县主点头表示赞同,她和董如意刚刚说的就是把船厂的管事、工匠分成两批,两边一起作业【注】。
董如意的意思很简单,她要把大范围的人缩小。
如果细作在他们选的人当中,那么他总是要把图纸运送出去的;如果他们选的人中间没有细作,那么那人也会想办法得知图纸内容。
如今她们支起一张大网,不怕细作有动作,就怕那细作藏着不露头。
只是很显然这两艘战船,倭寇那边一定是势在必得的,否则他们就等着被福建水师剿灭吧。
安夫人见安南县主默许,继续道:“这是儿媳几经斟酌,挑选出来的人。只是如今要分成两批,显然这些人是不够的,至于剩下的人,容儿媳再仔细的想想。”
安夫人对这次的事非常重视,所以名单上的人都是她精心挑选的。亦是她们婆媳信得过的人。
安夫人指着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儿媳想推荐他做另外一督造之人。”
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换做旁人,儿媳放心不下,毕竟这战船是大事,容不下一丁点的马虎。”
安南县主点了点头,她见董如意未做反应,解释道:“这是安家的二老太爷,他在安家很有威望,他为人和善,平日里谁的忙都帮。”
董如意不解道:“安家所有的族人都会造船?”
安南县主一愣,随即笑道:“这怎么可能,他同旁的不同,他是从学徒做起的,所以不仅是懂。他那一手刨木的本事,别说是安家族人比不上,就是那工部的匠人都未必比的上。”
董如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学徒同旁的不同,只要手艺未成,那可是什么都要做的。安家怎会让安家子弟做这样的事。
这些关系着查找细作,她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董如意继续问道:“怎么会做学徒?”
安南县主叹了口气,随后低声道:“他是个命苦的,他的出身不好,是外室所生。
先前也是一直养在外面的,如果他不是从学徒做起,又小有成就,怕是永远都回不了安家。
他今日的成就,那都是他应得的。”
安夫人心道:“这怎么还说起安族的密辛来了。”
她赶忙打岔道:“要说这事,我还闹过笑话。我刚接手船厂那会儿,也没有人同我说过这个堂二伯。
结果我第一次来船厂,就看到他手里拿着刨子,在一众长工前刨着木头,我就把他当成了匠人。好在事后他也没同我计较。”
董如意点了点头,看来这人问题不大,安南县主和安夫人都在替他说好话。
只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排除了嫌疑,那也得让人盯着,毕竟安南县主可是查了一辈子,都没有查出那人。
董如意此刻心中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安南县主见董如意表情严肃,她忽然想到临行前董如意说的话。
“此次船厂之行,我要绝对的话事权,不论对错,姨祖母都只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后果自负。”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董如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如今她们在一条船上,故而只能全力的配合。
董如意从进入安家,就没有干过不靠谱的事,尤其是她每日处理的事务。
董如意整日里忙的,就是她看了都心疼。
她一直以为如记是陈家二爷在经营,可是董如意住在芙蓉堂的这些日子,让她知道,如记是董如意自己在打理。
如今如记越发的红火了,不管是如记茶楼、如记银楼还是如记书斋,都没有丝毫的差错。
她在震惊之余,不由的钦佩起来。
再等她看到董如意和杨教头的相处的方式时,她已经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杨教头一生未娶,他是县马的至交好友。县马死时,他曾发过毒誓,倭寇不除,誓不成家。这些年他一个人过活,性子越发的古怪了。
至于言婉如和言氏,那纯属她们自己没事找事,自然不算在内。
安南县主盘算了一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