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媳妇道:“县主,奴婢已经同他们说了,他们如今就站在院中。”
她刚刚被那些个匠人气的够呛,原本要学给安南县主的话,此刻她是一句都说不上来。
她低着头,想着自己都被气的如此,县主听了不是更气。
景瑞家的按照董如意的意思说了,结果赵良才那狗东西竟然说船厂是男人呆的地方,后宅妇人就该在后宅哄孩子,就不该来这里指手画脚。
更气人的是,赵良才说完这话竟然无人制止,还有人附和。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安家的奴才,他们怎敢如此。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县主那苍白的脸,眼泪不由的在眼眶里打转,她们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安南县主点了点头,她看向表情严肃的董如意。
如果换做往常,她早就发现景瑞家的有问题了,可是此刻的她非常的不舒服,故而忽略了。
如今的安南县主别无选择,她怕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否则她也不会写出那样的信,还交出了自己的私印。
安南县主想着,自己让景瑞家的跟在董如意身边负责传话,这样至少她可以在后面看着。
她此刻有些后怕起来,如果刚刚她要是没有醒过来,那么船厂的事……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安夫人不知道船厂细作的事,董如意虽然知道却是外人,这要是她们二人有了隔阂,那么这次的船厂之行就要因她而夭折,可是她承担不起这夭折的后果,那两艘战船可不是闹着玩的。
董如意见景瑞媳妇欲言又止的,就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在搞事。
她看了一眼安南县主,直接吩咐道:“以后船厂的事不用在禀报给县主了,只要我在船厂,那么就来我这里回话。叫香菊过来伺候我,至于县主这里,你酌情回禀!”
景瑞媳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董如意,她这是当着县主的面罢免县主的权利吗?随后她震惊的看向安南县主。
安南县主同样震惊,却没有反对,她靠在椅子上,道:“扶我去榻上躺躺。”
景瑞媳妇点了点头,她架起安南县主,把她扶到一旁的榻上。
原本这房间是没有床榻的,因为董如意的到来,这才添了一床。
安南县主躺下,没一会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景瑞媳妇见状,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此刻也明白安南县主的身体是真的扛不住了,难怪董小姐会说那样的话,会安排那样的事。
她此刻有些六神无主了。
她想着要不要让人去喊安夫人过来……
要不要让人去安家请大夫……
要不要立刻送县主回安家……
她看着昏睡中的安南县主,不知所措。
“景妈妈,去把程护卫、香菊和廖妈妈都叫过来。这里我会看着,至于门外的人,就让他们在院子里晒着好了。”
董如意的声音让景瑞媳妇回过神来,她哽咽道:“董小姐,县主她……”
董如意只是静静的看着景瑞媳妇,没有说话。
景瑞媳妇见状,行礼离开。
她无需董家小姐再说什么,刚刚县主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船厂的一切都由董小姐说的算。
她此刻已经忽略了董如意的年纪,她急需一颗救命的稻草,县主如此相信的人,她亦是相信。
很快廖妈妈、香菊、程护卫就跟着景瑞媳妇一同赶了过来。
程护卫看着床榻上的一脸病容的安南县主,警铃大作。
他看向屋内的人,一屋子妇幼,随后松了口气,道:“县主怎么了。”
景瑞媳妇哽咽道:“县主旧疾复发了。”
程护卫是一直跟着安南县主的,安南县主的病,他一早就知道。
董如意咳嗽一声,景瑞媳妇赶忙收了声音,不在做声。
程护卫虽然不知道董如意是谁,但是他知道这是安南县主非常重视的人。
他此刻有些担心,按道理这时候应该让安夫人出来主持大局,可是战船的事……
董如意道:“廖妈妈,从现在开始,县主的吃食全都有你负责,所有的东西都不许经过她人之手。”
廖妈妈拂礼应是。
董如意继续道:“程护卫,你让人去请平日里给县主看病的大夫。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这几日哭闹不止,故而请了平日里给我开方子的大夫过来。至于大夫那边,一定明说县主的情况,让他带药过来。”
程护卫听到董如意的吩咐,他直接愣住了。
景瑞媳妇见状,赶忙提醒他回神。
程护卫回过神,抱拳道:“是。”
董如意继续道:“景妈妈,在过半个时辰,告诉院中的人,就说我身子不好,县主无暇他顾。”
景瑞媳妇赶忙道:“董小姐,您没有看到他们刚刚的那副样子,奴婢要是这样说了,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程护卫一直都守在县主这里,院中那些人的嘴脸,他看的一清二楚,要不是县主没有吩咐,他早就把那些人全都绑了。
董如意拿起桌上的笔,在程护卫交上来的闹事人员名单上圈了十几个名字。
她推了一把桌上的木盒,“让这上面的人去另外一处院子,告诉他们,县主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他们去做,至于他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县主先记下了。”
景瑞媳妇点头应是,她拿起桌上的名单,被圈住名字的,除了那八个资深匠人外,还有几人都是被安家船厂重点培养的。
她略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