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如意就这样的被留在了上书房。
天底下最难揣测的就是帝王心,这次她是真的弄不懂了。
皇上不是董文德,按道理是不该留董如意在上书房的,更何况还是一身男装的董如意。
董如意仔细的观察着皇上。
她发现皇上对她在上书房没有任何的不习惯,而且对她的一身男装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王喜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是张福海的干儿子,很受张福海的重用。
他附在张福海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就退了出去。
张福海看了一眼董如意,这才说道:“启奏陛下,刘相、魏相、王阁老、徐阁老、郑阁老在殿外求见。”
皇上抬头道:“他们怕是为了安家的事而来,不见。”
张福海弓着身子说道:“是。”
董如意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书,皇上在这里给她安排了一套不大的桌椅。
地上放着的全是会试要看的书册和近三年前三甲的文章。
往常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求见的,她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见皇上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又继续看了起来。
董如意心道:“看样子,皇上是相信安家的。可是朝中的大臣好像都不看好安家。
看来自己得出趟宫了,只是这出宫谈何容易!”
她担心安永寿夫妻,也不知道她的人有没有及时的赶到。
张福海很快就回来了,“启奏陛下,刘相不肯离去,他说他已经掌握了安家意图不轨的证据。”
皇上惊道:“什么?已经查出来了?”
他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看着的奏书,“传。”
张福海一脸凝重的行礼离开。
董如意起身道:“陛下要处理国事,臣女先行告退。”
皇上摆手道:“如意无需退下,你这会出去岂不是正好同他们撞见?”
他指着龙椅后面的屏风:“躲进去。”
董如意更加的不解了。
皇上应该早就知道她在安家呆过,此刻留下她,这是要干什么呢?
董如意跪地道:“启禀陛下,臣女南下的时候,曾得安家照拂,臣女留下,恐怕不合适。”
既然她无法揣摩圣意,那就实话实说好了。
皇上笑了,他没想董如意看着又精又灵的,这方面竟然和她爹一样,是个老实的。
他觉得还是董文德教的好。
皇上恩了一声,“既然你去过安家,那就更该听听了。
等会他们走了,朕还要听你的看法。”
董如意叩头道:“是,臣女遵旨。”她说着起身,站到了屏风的后面。
张福海带着一众官员走了进来,众官行叩拜大礼。
皇上道:“事关安家百年清誉,朕希望你们拿出确凿的证据出来。那些无端的揣测,朕一句也不想听。”
他的人至今了无音讯,那些可都是他的近卫,要是他们没有找到安永寿夫妻,他们早应该传消息回来了,如今只能说他们遇到了麻烦。而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们此刻同安永寿夫妻一起失踪了,一个就是他们同安永寿夫妻一样,此刻已经死于非命。
最先开口的不是刘相,而是王阁老。
王阁老是刘相一手提拔的,此刻由他来说,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确查到了不少。
董如意心道:“刘相果真是老奸巨猾,证据确凿都不亲自出面。难怪魏忠贤尽得盛宠,也无法动摇他在朝中的势力。”
王阁老道:“启奏陛下,安家欺上瞒下,勾结倭人意图颠覆我大周江山,臣已经查到了确凿的证据。”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奏书,递给了一旁的张福海。
刘相看着魏忠贤,略有深意的笑了。
此刻安家再无翻身的余地,他可以放他的人去福建了。
王阁老信誓旦旦的说道:“安家的罪行有三,其一就是战船一事。刚刚工部的人已经证实,倭国近十年来,所用的所有战船图纸皆出自安家。”
魏忠贤侧老,徐阁老立刻道:“启奏陛下,这事破有蹊跷,安家皆战死海上,如今也只剩下安永寿一人了。
臣以为此事令有内情,请陛下三思。”
王阁老义正言辞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管安家是否知情,是否是安家所为,安家都难逃干系。
更何况安家的那些人,连个尸首都没有,说不定是他们故布疑阵。”
皇上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徐阁老直接闭了嘴,皇上刚刚才说过他今日不要听那些猜测。
王阁老也言归正传,“据臣所知,就因为战船一事,安家为掩饰其过错,他们暗中杀害了百余名相关匠人。这是安家船厂内的工匠记录下来的。”
他说着又递出了一封书信。
张福海上前接过,送到了皇上手中。
郑阁老此刻开口了,“陛下,此事另有内情,那一干人等是欺负安家无人,从中获利,中饱私囊。甚至有人还在工序上偷工减料,此事安家已经报备官府。
那样的叼奴,就是换做其他人家,那也是会直接处置的。”
皇上此刻面色沉重,他看着手中的告密信,也在想这事的真假。
魏忠贤行礼道:“启奏陛下,臣觉得只凭借着这样的一封告密信,实在不可定安家的罪。”
皇上摆手示意魏忠贤无需多说,“王卿,继续。”
王阁老赶忙继续道:“是,陛下。这安家的第二项罪名依旧同倭人有关,臣认为他们是被倭国隐者救走的。
刑部官员的尸首已经运至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