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见廖妈妈要走,顿时急了,“娘,那儿子何时还能见到您?”
廖妈妈道:“你成婚娘肯定是在的,至于以后,娘等你做了大官,有了儿子,娘就不跟着小姐了。”
薛仁含泪点头。
廖妈妈笑着拍了拍薛仁的手,“别送了,没得再让人看见。”
她说抱了桌上的盒子,推门离去。
薛仁看着廖妈妈离去的背影,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等廖妈妈再次回到如意侯府时,这下轮到董如意不解了。
董如意道:“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您怎么又回来了?”
廖妈妈跪地道:“奴婢过惯了府里的日子,如今过不得穷日子。小姐就别赶奴婢走了,要是小姐愿意,了奴婢个心愿便是。”
董如意扶额,“香兰,扶廖妈妈起来。”
廖妈妈起身道:“奴婢一直得香菊姑娘的照应,奴婢......哎,奴婢就实话实说了吧,奴婢看上了桃儿姑娘,想替薛仁求娶了她。”
董如意惊道:“您中意桃儿?您明不明白,薛仁一旦过了殿试,那就是鲤鱼跳龙门。到时别说大户小姐,就是这满朝官员的未嫁女,那都是娶得的。”
廖妈妈道:“奴婢明白,可奴婢不想高攀了去。桃儿姑娘心善,这些年又是奴婢看着长大的,薛仁娶她,奴婢才放心。”
这几年,她虽在后厨,可那也是常听京中后宅的事的。每当她听哪个夫人贤惠,给她家老爷纳妾,然后没多久那妾侍又小产时,她就不寒而栗。
再想想代王府,李侧妃那还是太后的亲侄女呢。可她又做了什么?换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说,还害了代王府满门。
再想想董家,董大人不就董夫人一个,可人家后宅安宁,这些年董大人也是平步青云。
她没想她儿子能像董大人一样做大官,她只想她儿子幸福,小两口有商有量的过日子,日后再生个孙子延续薛家的香火就行。
董如意见廖妈妈主意已定,也不再说劝。
“您能看上桃儿,那是她的造化。只是您和桃儿的身份,也只能瞒的住一时,算一时了。
我看他们的婚事,就说成是早年定下的。至于原因,就说您早年得了桃儿家人的照顾,这才做了我的教养妈妈。
您为了报答他们,就订下了这门婚事。至于桃儿,您早年就给她赎了身,她这些年也只是留在您身边替薛仁照顾您。
只是您不能再留我府上了,为了全薛仁的孝道,您得和他们一起外放。”
廖妈妈哽咽道:“小姐......
香菊姑娘嫁了,奴婢又看上了桃儿,您不仅没怪奴婢,还全了奴婢母子的名声。奴婢实在是......”
廖妈妈说到此处,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香兰道:“小姐身边不是还有我吗?您担心个什么,更何况这些年,您把手艺都教了出去。就算您离开,厨房里那些个,也能伺候好小姐。”
董如意道:“桃儿跟着我又是福建,又是京兆的,我也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事情就这样安排了,您也不要再提留下的事了,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着薛仁。
要是让御史们知道薛仁做了官,还把您留在我这里做牛马,没得再个他扣个大不孝的罪名。”
廖妈妈跪地道:“小姐,就让奴婢给您磕个头吧。”
董如意点了点头,“香兰,赶紧给桃儿置办嫁妆。”
香兰扶起廖妈妈,“小姐何必麻烦,奴婢的嫁妆给她便是。”
廖妈妈惊道:“这怎么能行?”
香兰的嫁妆那可是和香菊姑娘一样的,他们家如何受得起。
董如意看着香兰,半晌才道:“廖妈妈甭理她,就用她的好了。”
廖妈妈不再推辞,既然决定跟儿子外放,她就得收拾出远门的行囊。
桃儿得知小姐要把她嫁掉,哭着跑了过来。
“小姐,奴婢做错,您罚奴婢便是,求您不要把奴婢嫁了。
香菊姐姐嫁人时,奴婢就和自己说了,奴婢要替香菊姐姐照顾小姐的呀。”
香兰道:“你哭什么哭,也不问问自己要嫁何人?”
桃儿一愣,继续哭道:“任谁奴婢也不嫁。”
董如意道:“不许胡说,廖妈妈这些年跟着我,又把她手艺尽数的教了出去。如今她开了口,我便不能留你。更何况嫁去薛家,那就是你天大的造化,难道你想随便配个管事不成?”
桃儿愣住了,怎么会是廖妈妈家。
香兰笑道:“你嫁的可是今年的一甲二名,廖妈妈的儿子薛公子。”
桃儿的哭声小了,她不是不知好赖的人,这样的婚事,她做梦都没有想过。
董如意道:“桃儿,你听好了,薛仁年后就要殿试,我已经和廖妈妈说好了,你和薛仁的婚事是早几年他们落难时定下的。
而你也早被廖妈妈赎了身,留在我这里,也只当时替薛仁照顾廖妈妈。
只是你这婚事注定仓促,也注定你不能从我这里出嫁。
等薛仁过了殿试,她便会被外放出京,未来的几年,你和廖妈妈的日子也注定难过。
而我给你备的嫁妆,三年内,你不可动一分一毫。”
桃儿呆呆的看着董如意,她忽然大哭了起来,“小姐,您的意思奴婢都明白。就连您不见薛公子,奴婢也明白,您是怕宫里有什么变故,顾不上薛公子,没得再连累了他。
奴婢不会动用嫁妆,只要朝廷局势不稳,哪怕是吃糠咽菜,奴婢也不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