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楼客栈里,客栈老板点头哈腰的:“王举人不在房中,他一早就出去了!”
庞忠拿出庞府的帖子,直接报了名讳。“我们老爷可是大理寺少卿,你今日要是敢骗我们,他日别说是你就是你背后的靠山,那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客栈老板一副要被吓哭的模样,“真的,王举人真的不在屋内。他从考中举人后,就不曾一日留在客栈之中。我这客栈住的都是考生,老爷若是不信,问问他们便知。”
庞忠嗯了一声。
张元华和几名护院从二楼走了下来,几人摇头,示意上面没人。
客栈老板依旧说着,“真的,真的一早就出去了。”
庞忠道:“那你可知他的去处,何时会回来?”
客栈老板想了想,旁边的小二抢话道:“王举人白日会去江上鲜,至于深夜才会回来。”
客栈老板瞪了小二一眼,然后道:“大人莫要听他胡说,王举人离开并未说去何处。去江上鲜的事,也是王举人自己说的,至于是真是假,我们也不清楚。”
庞忠看向小二,小二一脸的惧意,“是,是他自己说的。”
庞忠恨恨道:“又是江上鲜?”
张元华心中失望至极,他刚刚还想把那个自视甚高的王远踩在脚下。“大总管,王远的确是江上鲜的常客。没准这会人真就在江上鲜呢!”
庞忠道:“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状元客栈,等一行人消失在江上鲜的方向时,王远的头偷偷摸摸的从巷子里探出。
他今日并未出去,一是江上鲜不能去,二是他昨日夜里喝多了,今日起的较晚。好在状元客栈的老板与他颇熟,这才帮他拖延个逃跑时间。
他低着头向江上鲜的反方向走去。
天空飘起了雪花,王远拢了拢披风,他走到一个卖糖人的大汉前,“大...叔,我要...一个。”他放下一枚铜钱,随便拔了一根。
大汉一边做着糖人,一边笑道:“听公子的口音,公子是南面来的吧?”
王远一边咬着糖人,一边点头,“是,京中实在是太冷了。”他不自主的上牙敲着下牙,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大汉道:“公子还是赶紧回住的地方吧,等这雪停了,还要冷呢。”
王远咽下最后一口,他搓了搓冻僵的脸,“请问户部尚书董大人的府邸在何处?”
大汉一愣,然后笑道:“公子一直朝东走,何时看到周王府,何时停下。董府就在周王府后面。”
王远抱拳,“多谢。”他说着便朝东跑去。
大汉见买糖人的公子走远,才不由的笑道:“竟是个迷路的公子。”
王远一边跑,一边想着以后要好好孝顺三哥,如若没有三哥,他不可能从二楼爬到街上,更不可能跑这么远的路。等他看到董府的匾额时,额头已经覆上一层薄汗。
他站在董家大门处,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他这样过来,会不会个董兄添麻烦。可是庞家......
他走到小门处,重重的拍了两下。
“来了,来了。”敲门声落下,门里就传来了喊声。小门打开,一个小厮探出头来,“哪位?”
王远赶忙抱拳,“小生王远,是今年的举人......”
小厮咬牙,“兄弟,大冷的天,您能有话直说吗?”
王远一愣,忙道:“哦,哦,我是福建来的,找你家少爷。”
小厮表情一僵,忙道:“您是福建的王远公子?”
王远道:“我是王远。”
小厮继续道:“您兄长是?”
王远一怔,“我三哥单名一个宁字。”
小厮忽然热情了起来,“哎呦,原来是王公子啊,快进来。您知道小的这伙计难做,这每天都有上门攀亲戚的,小的不问清楚,哪里敢放人进来。”
王远受宠若惊道:“是,是,的确要问清楚才是。”
小厮放下心来,实在是早上府里面才发了话,说有叫王远的福建人会过来,他兄弟王宁是大小姐福建的友人。他在门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若是女子来寻大小姐,那大小姐便是大小姐;可来人若是男的,那么大小姐就是少爷。
小厮道:“王公子稍等,小的进去通报。”
王远点头,这偏厅虽生了炉子却依旧冷的不行。他觉得就这么说话的功夫,刚刚身上跑出的暖气有没有了。
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客人请用茶。”丫鬟放下茶,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王远赶忙起身,他看着丫鬟的背影,嘴里说着:“多谢姑娘。”他见人真的走了,赶忙喝了口茶,他早就口渴了。
热乎乎的茶水入腹,他才觉得身上又暖了起来。
等人的过程注定是漫长的。
“可是王远兄?”
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王远抬头看去,面前的人他不认识。
“哈哈哈,小弟唐突了。小弟世杰,久仰王兄大名,今日能得一见真乃三生有幸。”董世杰此刻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今个一早丁香就跑了过来,她说了一堆,最后的意思就是她家小姐见到了福建旧友的弟弟。只是她不仅没有表露身份,还报了董笏的名讳。
总之还是那句,替她好好招呼着,这王远是个正人君子,可交。
王远的表情很精彩,他从最初的尴尬,在听到‘世杰’两个字时就傻住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喃喃道:“去年的新科状元董世杰?”
董世杰笑道:“是,正是小弟。王兄知道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