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盛兴一摆手,示意账房管事把银票交给周妈妈。
周妈妈上前接过了钱盒子,董如意就这样又坑来了六万两银子。
冯氏则是死死的盯着周妈妈手中的盒子,这些银子她可是要还上的。
董如意小声道:“外祖父,您能帮如姐把这六万两银子送给爹爹吗?”
陈静之一愣,摸了摸董如意的头,搭眼就看到了一脸铁青的董盛兴。
陈静之心道:“董老鬼,你不是还想打这银子的注意吧?”
他赶忙应道:“好,外祖父让人给你捎去,等银子送到了,让他们回信给你。”
董如意非常高兴,转头道:“周妈妈,把银子给外祖父。”
陈静之道:“陈书,收了银子。”
陈书赶忙上前接过了周妈妈手中的银票盒子。
董家的六万两转眼间就到了陈静之的手上,董盛兴的牙咬得咯咯的想,这一个个全都胳膊肘往外拐。
董盛兴道:“等等,我看这事就不劳烦亲家了,我随后让人给他们捎去便是。”
董如意心道:“鬼才信你。”
这话别说董如意不信,就连陈静之都不信。
陈静之道:“不麻烦,正好我有个学生这几日就要回京,我让他捎带就行。”
董盛兴又道:“还是不要麻烦他人了,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哪怕换成镖局捎带,也是有风险的。万一遇上个盗匪的,到时亲家要如何要回这银子?倒不如等我堂兄的人回京,让他们捎带的好。”
陈静之见董盛兴连脸都不要了,直接道:“这个亲家就无需担心了,我那学生是庆王的嫡长子,出行皆有军士护送,谁要是盯上他,那估计也不是为了这六万两银子。更何况就算是这银子真被抢了,庆王也不会拖欠不还。”
陈静之搬出了庆王,显然是已经非常生气了。
董盛兴不敢在说什么,只能默许了。
看看天,竟然都已经深夜了,眼看着就要到三更天了。
因为时间太晚了,陈老爷一家和杨知县等人全都留在了董家。
陈静之一家住在了怡欣院的客房中。
杨知县等人住在了董家的客房中,他们决定明日一早一同回城。
等董如意回到怡欣院,她已经困的不行了。
院子中站立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人离开。
她们先前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听说陈家来人了,就连十爷都挨了打,这个节骨眼没有人再敢生事离开。
董如意道:“其他事明日再说,都散了吧。”
这一夜注定是董家的不眠之夜。
董盛兴正在听账房禀告现在董家的现银。
他动用的六万两银子,可是西董今年全部的周转银子,这里面还有二老太爷过寿的银子和董盛兴明年调任准备采买打点的银子。
冯氏则是连夜让吕妈妈找出了账本,她想明日先去问董允礼要那些东西,要是找到了东西,那么这银子也就不用她垫付了。
杨知县正在问许主簿那一箱子物件的事,他生怕自己手下那些个没长眼的给偷了。
而刚刚出了冯氏院子的吕妈妈,看看蒙蒙亮的天,她都不晓得昨日那一天一夜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此刻的她没有功夫休息,她要收拾一下家里贵重的东西,连带着家中房契、地契,她都要等天亮了拿去钱庄当了。
她的心都要滴血了,恨不得此刻就一头撞死。
而现在还有一个比所有人都忙的,那就是陈家的大夫。
他刚从二老太爷那里出来,就被叫去了怡欣院,他问了周妈妈董如意的情况后,给开了祛风化瘀的药。
等他出了怡欣院,又赶去看董文仪。
孙大夫看到董文仪的时候,吓了个半死,又是针灸,又是汤药的,折腾了半宿,到了第二日晌午,孙大夫才回家休息。
第二日一早,陈家人和杨知县的人一同离开了董家。
一同回城里,是杨知县提议的,他是真怕有人惦记陈静之身上的六万两银子,到时候再在他管辖的地界上出点什么事。
陈静之走之前有留话,那六万两银子他拿走了,等子长回京的时候,再带如姐亲自相送致谢。
送人是假,估计陈家不放心董如意是真。
他们也怕昨日那么一闹,让本就不招人待见的董如意,更加的不招人待见了。
而当事人跟没事人一样,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晌午。
周妈妈没敢叫醒董如意,实在是头一日折腾的狠了。
周妈妈见董如意睁眼,起身笑道:“可算是睡精神了?”
董如意点点头,伸出手。
周妈妈拿过衣服,一边给董如意穿,一边说着今日的事。
“陈老爷、陈夫人和陈三爷一早就跟杨知县回去了。陈老爷说,银票子他带走了,等萧家大爷上京时,再让人来接您过去。”
董如意道:“外祖父一家都是真心带我的。”
周妈妈没有回话,继续道:“刚刚二夫人房里的吕妈妈过来了,她把我们怡欣院今年的用度银子都给了。”
董如意笑道:“谅她也不敢不给。”
周妈妈笑道:“可不是,看她那心疼的样子,奴婢就想笑。奴婢知道小姐要处置院子里的人,所以一早就让人通知奴婢家的带人过来,如今都在门房茶室呆着呢。还有那文牙婆昨日竟然没有离开,她和她带来的那四个婆子昨夜就在咱们院子的门房里坐了一夜。”
董如意起身道:“妈妈辛苦了。”
周妈妈笑道:“嘴贫